第六日,骆青接到密报,脸色青白交加,森怒的煞厉、深沉的愤恨在眸底盘桓,独自出门而去,不让阿墨随同。阿墨放心不下,皱眉悄然跟踪,却还没下山就被骆青逮住,亲自送回庄来。
阿墨心下越发生疑,却又实在拗不过他,不禁怒意上涌:“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告诉我个明白!我这样蒙在鼓里,实在怕得慌。我早已成年,难不成还不足以为叔分忧吗?”
骆青看着他,神情微微变幻,一咬牙张嘴欲说,却突然眼眸恍惚,心底再次对他杀机暴起,不可遏制的疯狂势头甚至比上次更为厉害!如此巫毒咒,竟只是想一想就令人爱得越深,杀机越狠!他迅疾清明过来,慌忙散去涌到手掌的内力,棱角分明的面庞青白一片,硬是压下真相,再不敢试图解释。
阿墨不知他的内心,只看到自己刚一问,就遭遇他那刻骨杀机,与那天刚回来时一般无二,不禁震惊怔住,直直地盯了他半晌才问:“叔,什么事情对你而言这么重要,竟然……”顿了顿才低道,“竟然对我起杀意?”
起杀意并非真要杀他,更可能是心里有话不能说,被问到底线时才表露出来的防范本能。所以阿墨并没有恐慌和受到打击,只是震惊,以骆青和他的情意,居然也需要防范他?那就难怪总是不解释了。
骆青看他变了脸色,张了张口,却剑眉狠狠一皱,沉声说道:“叔有要事忙碌,你在家里好生习武读书,你已十九,武艺比我当年高深一倍,用不了几年必定能胜过我。听话。叔也不是刻意要瞒你什么,给叔点时间处理好。”说完,转身大步而去。
阿墨目送他远离,不祥之感越发浓重,多等片刻都忍受不住,怎么可能继续空空地等待?心念一动,便将外总管唤来。
外总管名唤时兆,约束着骆青在珩轩庄中留守的所有守卫和明中暗中的手下,是骆青的死忠心腹,家中如果发生变故,他会第一时间禀报骆青,所以必然知道骆青去了哪里。
时兆是个四十多岁的Jing壮男子,浓眉单眼,有些络腮胡,但刮得干净,疾步而来。
“我问你一些话,你跟我过来。”
阿墨烦躁上火,黑眸深沉,转身往自己的房中走。
时兆见多识广,善猜人心,看他神情,心下有数。这么多年了,基本上庄中所有事情都是他为骆青办的,骆青杀人时他就是骆青的手中刀,什么事情他都了解不少,再说,纸毕竟包不住火,骆青与阿墨的关系,他虽然没有明知,但如此近距离接触,自然猜到了一些。
骆青早前已经叮嘱过了,时兆早有措辞,便跟随阿墨进了房间。
“关上门窗。”
阿墨挥退了下人,负手立于榻边。近年来,他都睡在骆青的主卧室,这间屋子住得次数极少。
时兆憨厚地粗声应是,轻手关门,又把门窗都关了,转身听候问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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