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星臣不知不觉走到门口向外打量,看着她袅娜的身影,只觉着这女子宛如一个谜团。
而那边,胥皇后拉着小王子才出门口。
迎面有几个奴侍鱼贯而来,见了皇后,纷纷跪倒。
胥宝沁跟合都经过之时,地上的一名奴侍突然跃起,竟自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向着合都狠狠刺去。
俞星臣不明所以,手扶着门框,睁大双眸。
而那边儿,眼见奴侍的匕首将刺中合都,胥宝沁猛地将合都拽向身后,同时不慌不忙,反手一掌击出。
她竟干净利落地擒住那人的手腕,顺势把他手中握着的匕首倒转。
只听“噗嗤”一声,那锋利的刀刃直接刺入对方的颈间。
那人浑然想不到堂堂皇后,竟会武功,且如此厉害。
他捂着脖子,踉跄后退,流着鲜血倒地不起。
此刻才有侍卫冲上来。
俞星臣屏住呼吸。
胥宝沁垂眸看向合都:“没事儿么?”
小王子似乎被吓呆了,不能出声。
胥皇后捏住他的下颌,看看他的颈间脸上并无伤痕,这才哼了声,从袖中掏出那块雪白的丝帕,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
待回头之时,却见俞星臣还在。
皇后若有所思地:“让俞大人见笑了。”
俞星臣欲言又止,只走出门口,道:“娘娘……原来还会武功?”
胥宝沁云淡风轻道:“不过是几招粗浅的把式而已,上不得台面。只稍微能够自保。”
她这却是谦虚的话,俞星臣虽并非练家子,但身边高手如云,当然有些见识,方才她的临变,出手,都极其干净利落,简直不输好手。
此时,那刺客已经气绝身亡,侍卫官上前检看,道:“娘娘,这些周奴极为可恨,不如杀上一批……”
胥宝沁淡淡道:“不必了。此事也不必张扬出去。”
侍卫官有些惊愕,仿佛不解她为何如此,却还是垂首:“是。”
俞星臣原本也正担心,倘若皇后迁怒,那么周朝的这些囚徒怕要遭殃了,没想到她竟“息事宁人”,不予追究。
胥皇后对上俞星臣的目光,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国亦如此,大概是有人觉着,可以让我以为是周人行刺,然后对周人大开杀戒……哼,我确实不喜欢周人,但也不至于上这种当。”
俞星臣吁了口气:“皇后怎知行刺的不是周人?”
皇后挑唇:“这里的奴隶,岂会轻易拿到那样一把锋利的匕首?”
这倒是,俘虏们接触铁器都不能够,如果真那么容易,俞星臣就不会头疼了。
俞星臣哑然:“莫非皇后知道,行刺的是什么人?”
胥皇后却并没有回答,而只是说道:“俞监军,周人是人,北原人也是人,你在周朝为官,在北原也同样可以为官,本宫给你两天的时间考虑,如何?”
俞星臣道:“若两天后……我仍想回大周呢?”
胥皇后深深地望着他:“你们都以为,胥烈是我弟弟,有他在,我便一定要用你换他,可是……在我看来,俞监军比胥烈重要的多,我宁肯胥烈死在周朝,也不会放你回去。”
俞星臣心头一凛,苦笑:“娘娘太高看俞某了。”
胥皇后却又莞尔:“你倒也不用怕,本宫十分惜才,在这之前,会待你如上宾,为表诚意,再送一个人‘伺候’你。”
她叫了金环,吩咐道:“带俞监军去吧。”
神鹿小城这边儿,也自然听说了定北城战事的反转。
前一天,还因为定北军打败了,要议和,气的军民都无法安心,骂的沸反盈天。
今日惊闻薛督军一连枪挑了北原四名猛将,并以区区两千人,打的北原四千士兵毫无还手之力……军民们喜笑颜开,奔走相告,简直比过了一个丰足年还要高兴。
这两日,陆陆续续,有许多人来到了神鹿小城。
有原本在武威的小甘屠竹,跟江太监,也有在望凤河的夏绮跟金燕燕——本来初十四也要来,只是他的伤非同一般,所以夏绮劝止了他。
他们自然是为了杨仪而来。
都听说了杨登出事的消息,本来杨仪下落不明,如今知道在神鹿,他们当然匆匆地都来了。因为怕她……有个什么。
而之前在卫城的胡太医,还有在威远的张太医,却一起赶去了留县。
杨仪比小甘夏绮等想象的要坚韧的多,她并没有怎样凄惶悲痛,好似无事发生。
杨仪没有时间去哭泣,或者说她是故意地不敢让自己松懈、不敢有空去想杨登的事。
因为一想,只怕她就爬不起来了。
起先是因为俞星臣,然后又是决明,如今是胥烈。
她自己明明也是有病在身,但还是尽心竭力,终于把胥烈肩头碎裂的筋骨等接好,用药,缝妥,又安排内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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