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柳致远顿时恼意。
柏炎眸间声音渐沉,“阿锦是同你和离之后才同我领婚书的,尊夫人近来在京中传了不少流言蜚语,道道扣在阿锦头上。柳大人不嫌尊夫人使出浑身解数想要给你头上添些颜色,我还心疼我夫人背些莫须有的骂名。”
柳致远眸间愤恨,“柏炎,远洲时候你自己做了什么心中清楚,你这是贼喊捉贼。”
柏炎继续道,“我做了什么?我做得只是替苏锦撑腰!早前是我不在京中,这背后嚼舌根也就罢了,眼下我已回京,若是再让我听到尊夫人在京中胡言乱语,抹黑我夫人声誉,就不止今日这一处……
柳致远眸间诧异。
穆清造谣,怎么会?
许昭也恍然大悟,难怪先前他听到柳致远的名字这般熟悉,那不是柏炎让手下的人去打脸的柳家柳致远吗!
许昭尚且如此,程冕和洪菁时更似是听了什么不当听的话一般,更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柏炎瞥目看向许昭。
许昭会意,大声道,“柏炎,你可别冲动,眼下是在宫中,有话好好说。”
乍一听好似在劝。
柏炎顺水推舟,“有什么好说的!不过是柳大人早前养在京中的外室,眼下扶正成了周夫人,便日日在京中造谣,说我早前染指了柳大人的内宅……柳大人不珍惜羽毛,我还需顾忌我夫人的名声,平阳侯府同苏家是世交,我娶苏锦堂堂正正,若是当初生了心思,抢也抢得来,实在犯不上尊夫人耗费唇舌在其间添堵!柳大人还是多想想,尊夫人当初在京中给柳大人外室的时候,可是只跟了柳大人你一人!”
此话一出,柳致远恼羞成怒,想也不想,便上前同柏炎扭打到一处。
柏炎瞥目看向许昭。
许昭倏然会意,“来人,快,将平阳侯同柳大人拉开!”
近侧的程冕和洪菁时早前就已听呆了去,眼下赶紧上前,柏炎凌目,“谁敢!”
两人都退下,身后的禁军也不敢上前。
还是有不怕死的上前,直接吃了柏炎一巴掌,遂再也无人敢上前。
两人扭打到一处,许昭甚是“恼火”,大声道,“平阳侯,这是宫中,容不得造次!”
柏炎和柳致远打成了一团,中门附近一团乌烟瘴气。
反正也“劝不住”,许昭作为禁军右前卫指挥使只得按了佩刀离开,寻人请示去。
而在中门处打人的是平阳侯柏炎,禁军头领也有些吃不消,太子是监国,但这宫中还是要陛下做主。
许昭趁乱加快脚步。
……
等到柳致远回府,已是黄昏时候。
脸上还青一块紫一块,稍稍咽口口水,脸颊都疼。
柏炎今日这么一闹,不仅闹得宫中皆知,还闹到了在养病的圣上面前,不出明日,这朝中上下都会知晓他今日被当众打了脸。
圣上说是斥责了柏炎一通,让他在家中闭门思过一月,发去一月俸禄,但明眼人一看便知不痛不痒,只是打了柏炎一通,又要安抚柏炎,便亲赐下了旨意赐婚,堵了悠悠众人之口。
而他这里,虽未斥责,却恼意数落了一句,娶妻当娶贤惠,探花郎停妻再娶一事本就有言官谏言过,东宫给压了下去,这京中的乌烟瘴气够多了,探花郎好自为之。
柏炎这一巴掌是狠狠打在他脸上,全然没有留情面。
但他更难相信的,是穆清。
他亦在京中听到过风言风语,但他不信是穆清所谓。
还有柏炎最后那句彻底惹恼他的那句话“柳大人还是多想想,尊夫人当初在京中给柳大人外室的时候,可是只跟了柳大人你一人”……
他早前从不曾怀疑过穆清,只是柏炎亦不会屈尊降贵去造谣讽刺。
柳致远也不知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
大理寺中的事情每日已消耗掉他近乎全部Jing力,今日在宫中闹出的这一出更让他心力交瘁,柳致远浑浑噩噩入了府中,府中的家丁和丫鬟问好,只是颜色都有些异样。
他知晓是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缘故,只是临近偏厅中,却又听偏厅中的争吵声来。
已不是
第一回 ,也不是最后一回。
吵得不可开交,柳老太爷拂袖冲了出来,他低着头,柳老太爷没看见他的脸,只在经过他跟前时狠狠甩了甩衣袖,“家宅不宁!家宅不宁!娶得好得很!”
柳致远没有应声。
老太爷拂袖而去。
柳致远忽得失了勇气入到偏厅内。
今日,偏厅内的声音份外聒噪且烦闷,柳致远转身,在偏厅外的阶梯上静静坐了下来。
这便是他早前一直梦寐以求的?
高中三甲,朝中为官,娶穆清,孝顺爹娘,家宅和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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