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打听清楚,同宝意说的八九不离十,冬雪娘马上便找了城里最好的媒婆去上门提亲。
冬雪娘亲觉得,这就是老头子给自己托梦的原因。
否则他们儿子能在灵山寺遇到意中人吗?
媒婆一上门,郑家一听,这简直是送上门来的喜事。
再一打听,知道这盛家是在宁王府里当差的,盛饮川也是个好的。
在问过外孙女的意思之后,当即便同意了这门亲事。
冬雪拉着宝意的手,高兴得不行。
这迎亲的正日子已经定下来了,就在庆典前一日。庆典是大吉,前一日是小吉,宜嫁娶。
冬雪娘亲在旁看着她们,笑眯眯地说道:“方才我已经去府里,向王妃禀告过了。”
作为府中老人的儿子,既然要成家立业,那王妃定然是要给他涨脸面了,当即就把他提成了副管事,还封了些赏赐下来。
宝意听到这话,怔怔地问道:“真的吗?”
上辈子冬雪哥哥被提成副管事,是在冬雪没了以后,这辈子却提前了。
这在比所有的征兆,都像是他们命运的改变。
“当然是真的!”冬雪的声音响起,宝意看到她脸上的笑容,听她说道,“都是多亏了你,好宝意。哥哥成亲那天,你一定要来喝杯喜酒!”
宝意这一日的人生经历了跌宕起伏,大悲大喜。
虽然她没有五百两来仿制那坠子,但是却成功改变了冬雪的命运。
成亲的日子就定在庆典前一天,冬雪的娘亲先在外面张罗。
冬雪在府中还有工作,就迟几日再回家去。
这件好事一定,宝意的烦忧甚至都减轻了。
冬雪这件事的顺利给了她信心,让她决定慢慢来。
没有那么多钱买玉,那就先救霍老。
找大夫给他抓药,找人来照顾他,把他的病情给稳住了,然后再慢慢地想办法。
她回到院子里,谢易行也回来了。
白翊岚仍旧站在他的制高点,看着宝意蹦蹦跳跳地进来,身上的烦忧像是一扫而光。
他一挑眉,想着去趟灵山寺找到霍老,她这么开心吗?
不光是他,小厨房的李娘子也看出了宝意的高兴。
在她来拿茶点的时候,李娘子笑着打趣她:“怎么啦?这么高兴是在路上捡到宝了?”
“没有。”宝意笑眯眯地道,“就是高兴,”
当然,要是捡到宝,她更加高兴。
这个兴奋劲一直持续到晚上,昨天晚上她没有睡好,今天心事一了,一沾床就睡着了。
在这夏夜的蝉鸣中,她感到自己向下沉去,无尽地沉去……
然后一睁眼,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郡主的院子里。
在她耳边不停地传来哭喊的声音。
宝意一惊,向下看去,发现自己是在柔嘉郡主的屋子里。
她竟又回到了这一日天花发作的时候!
谢柔嘉正在床上翻滚着,一边痛苦着喊着“娘亲救我”,一边伸手去挠自己。
在她旁边的小丫鬟都伸手去按住她的手,口中恳求道:“郡主郡主,你可千万不要去挠自己的脸,挠花了是要留印子的!”
谢柔嘉状似发狂,大叫道:“走开!”
她的手腕在小丫鬟的手中被抓着,那皮肤薄得一摸就破。
小丫鬟们不敢抓得太用力令她手上的疮破掉,吓得松开了手。
谢柔嘉的指尖立刻落在了她自己的脸上,将那片脸挠得血rou模糊。
不,不是回到这一天,只是又梦见了。
宝意发现自己的视角不在身体里,而是飘在上空。
她看着谢柔嘉的血涌了出来,然后沾在了她脖子上挂着的那枚玉坠上。
鲜红的血衬着白玉,无比分明。
可是那滴血却没有流下去,而是迅速地被那坠子吸收了。
宝意感到心口一滞,这一下,那坠子就彻底变成了她后来看到的谢柔嘉脖子上挂着的样子。
白玉带血,犹如雪中盛开的一抹红梅。
她想要靠近些去看这个坠子是有了什么变化,可是刚一想靠近,周围的画面却一变。
依然是在这郡主的院子里,在谢柔嘉的屋子里。
宝意还是停留在这个角度上,望着坐在梳妆镜前的人。
谢柔嘉从那场天花中活了下来,但是她的身上却留下了很多的印子,尤其是那张脸。
宝意看她戴着面纱坐在这镜子前,颤抖着手去把那面纱揭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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