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前准备太差。”
林知夏并未发表任何看法。
温旗又问:“你几岁读本科?测过智商吗?”
林知夏含糊其辞:“我十五岁读本科,智商我小时候测过,现在不知道怎么样。”
温旗的反应不冷不热,没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愕然,仿佛他听惯了天才的成长故事。他和林知夏的谈话到此为止。他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盒烟,转身就去楼下抽烟了。
接下来的半天时间里,林知夏独自去了一趟学院大楼,参加了新生答疑会。在学院工作人员的指引下,她找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办公室门口贴着“林知夏”三个字的拼音,名在前,姓在后。室内则有一套桌椅、一台电脑、一座书架、还有一张巨大的白色写字板。
书桌的侧边是一扇落地窗,通过这扇窗户,她能清楚地望见湛蓝的天空、青翠的草地。她忽然觉得,她根本不用去图书馆学习。
她想做理论计算,在办公室就能完成。
林知夏在这里拍了一张自拍,通过qq消息发送给江逾白,邀请他一起观赏她的工作空间。她问:“我的办公室是不是超级好看?”
江逾白正在上《计量经济学》的专业课。过了半个小时,他才回复她:“照片里的人,是超级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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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逾白的回复,让林知夏心花怒放。
林知夏收好手机,打开台式电脑,专心致志地开展工作。
她快速浏览arxiv(论文预印本网站)页面,确定自己的研究思路没有和别人撞上。然后,她直接用tex(论文排版系统)写出一篇论文的摘要、背景和框架。
全新的推算式占据了她的思维。她沉浸于“量子计算”营造的虚拟世界,办公室门外偶尔有人路过,她连头都不转一下。直到下午六点半,组里的同学差不多都回家了,林知夏才收拾了东西,匆匆忙忙踏上归路。
回家路上,林知夏在超市买了一小袋蔬菜和水果。夜里七点多,她在宿舍厨房给自己煮了一碗西红柿鸡蛋面,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下厨给自己做饭。
林知夏发挥得不太好。
水放多了,面条炖烂了,就连鸡蛋都沾到了锅底。这顿饭并不好吃,她感到有些挫败。她拆开一袋从国内带来的涪陵榨菜,拌进碗里,勉强提高了一点口感。
晚饭过后,她一边怀念着本科母校的食堂,一边回忆着今天的研究进展。
天早就黑了,还下了一阵雨,那雨丝随风刮过来,浇灌在一扇玻璃窗上,砸出“刺啦刺啦”的轻响。
林知夏走过去关窗。空气中弥漫着chaoshi的水汽,整栋宿舍楼仿佛被挪到了池塘边。水雾沿着她的鼻子进入她的气管,她打了个哆嗦,寒意乍起,寝室内仍然悄无人声,恍惚中,她又想起自己的本科室友。
失落怅然的情绪只维持了不到两秒钟,林知夏就打起Jing神,整理自己的简历和研究介绍,发给学校的相关负责人。她已经规划好了,她一定要做助教。
做助教有很多好处。
首先,林知夏刚满十八岁,是法律意义上的成年人,她有资格担任助教、获得学校奖励的报酬。其次,她的目标是做一名大学老师,指导学生、钻研学术、申请基金项目……现在做助教,正是为了将来的职业发展做准备。
忙完这些琐事,林知夏洗了个澡,裹着一条浴巾,躺在床上给江逾白打电话。听见他的声音,她的心情骤然明朗,软声软调地问他:“江逾白,你在干什么呢?”
她听见一闪而过的轻微吞咽声,她以为他喝了一口水。他接话道:“我在看书。”
林知夏指出一个巧合:“我刚看完书。”
江逾白甩开手头的政治经济学论文,问她:“你今天过得怎么样?”
“还好,”林知夏盘点道,“我确定了研究方向,提交了助教申请,第一次亲手做了晚饭……”
“什么晚饭?”
“糊掉的西红柿鸡蛋面。”
真可怜。江逾白心想。
林知夏绕过了晚饭的问题,直接问他:“对了,明天下午你没课,要不要来办公室和我一起学习?”
林知夏把办公室当做了一个私人场所。在她看来,那一张办公桌很长、很宽,和图书馆的桌子没有丝毫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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