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时还分不清楚,大家是因为她讲得好而鼓掌,还是因为“她终于讲完了”而感到喜悦。
林知夏朝着台下鞠躬,那掌声仍未停止,林知夏才明白自己获得了大部分同行的认可。
学术大会的最后一天,林知夏新闻时发现,门户网站的记者不再用“天才美女博士”来称呼她,而是把她称作“年轻的学者”。
她特别喜欢“学者”这个称谓,学无止境,学海无涯,她将永远保持学习的心态。
本次学术交流大会上,林知夏认识了很多人。
周六早晨,江逾白从机场接到了她,她迫不及待地和他分享自己的经历,麻省理工学院也给她发来一封正式的聘用书。明年十一月,林知夏就要去做博士后了,为期一年,那一年结束之后,她会回到省城,成为大学教授,完成她的职业规划终极目标。
林知夏一鼓作气地说完,嗓子稍微有点干燥。
司机在前排开车,江逾白坐在后排,递给林知夏一瓶水。他把林知夏夸奖了一顿,夸得她心里美滋滋的,车上的氛围无比和谐,江逾白提了一句:“明年春节,你是不是要回家过年?”
“是呀。”林知夏承认道。
江逾白捉住她的手腕:“我跟你回去。”
林知夏疑惑:“你有空吗?”
江逾白说:“一周还是有的。”
江逾白很久没有回家了。他家里的长辈也在催他回来看看。为了不让林知夏购买经济舱的机票,江逾白带着她乘坐私人飞机,在2014年的一月末,他们直接飞回了省城。
那是林知夏第一次尝试长途的私人飞机。她从不知道坐飞机也可以这么舒服。她和江逾白躺在一张宽敞的大床上睡了一夜,第二天清晨,他们就抵达了目的地。
省城入冬了,冬风寒冷萧瑟。
林知夏呼吸着熟悉的空气,心情宛如夏日骄阳般火热。
飞机降落在省城的机场。江逾白和林知夏走了特殊通道,林知夏开始思考一个问题——哥哥问她几点能从机场出来,爸爸妈妈和哥哥都在等着接她。
林知夏松开江逾白的手:“我去找爸爸妈妈了,你也早点回家吧,每天晚上六点,我和你视频通话。”
江逾白拦住她的去路:“你和我说过……”
林知夏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江逾白提醒道:“今年春节,你会和家里人坦白。”
是的。
林知夏确实说过那样的话。
今年春节,林知夏要告诉爸爸妈妈,江逾白是她的男朋友。她和江逾白正在谈恋爱,往后也会一直谈下去。
青梅竹马,百年好合——这是林知夏写在江逾白手心里的字。
林知夏又想起了爸爸曾经的担忧。
爸爸说过,林知夏和江逾白的家境差距太大了,大到爸爸无法想象的地步,爸爸也无法保护她。
林知夏和江逾白商量道:“这样吧,我现在就带你去见爸爸妈妈和哥哥,给他们打一个预防针。不然我和你视频聊天都要背着家里人,还要撒谎骗他们,我不想再说谎了。虽然我哥哥不太聪明,很好糊弄,但我诓他的时候,还是有些不忍心的。”
林知夏短短一番话,在江逾白听来,宛如天籁之音。
他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林知夏要在父母面前,确认他的正式身份——这意味着,往后林泽秋再怎么跳脚,也无法改变既定的事实。
江逾白把衣袖稍微整理了一遍。他双手拖着行李箱,跟随林知夏走向出口。
春节正值客流高峰,四处都是人山人海。
林泽秋穿着一件烟灰色的羽绒服。他身形高高瘦瘦,剑眉星目,鼻梁高挺,五官轮廓极好。他站在人群里就是最耀眼的一颗星,林知夏一下子就望见了他。
林知夏向他招手:“哥哥,哥哥!”
她兴高采烈地跑向了他。
林泽秋露出笑容。
他有一年多没见过林知夏了。
林泽秋扭过头,告诉爸爸妈妈:“林知夏出来得还挺快。”
妈妈却问:“夏夏的行李箱呢?”
林泽秋这才反应过来——林知夏没拿行李箱。她只背了一个小挎包。
林泽秋双手揣进衣服口袋,心里头涌现一阵不好的预感。他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林知夏身上,忽略了林知夏周围的人影。
他突然听见近旁有一个女生说:“好帅啊,好帅啊,那个穿黑衣服的帅哥……”
另一个女生回答:“卧槽,绝了,真好看。”
林泽秋眉头一皱。
他今天没穿黑衣服。
那帅哥是谁?
林泽秋视线偏移,刚好瞥见了江逾白。
果然,江逾白穿了一身黑色休闲服。刚才夸他帅气的那两位女生还时不时向他投来目光,他左手拎着一个贴了粉红色草莓贴画的行李箱——这绝对是林知夏的东西。
林泽秋的呼吸当场凝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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