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高怀瑜办生辰宴,给齐王、宁王等几个宗室也送了一份请帖。其实这也就是客气客气而已,高怀瑜得向这些人表示一下敬重,这帖子必须送过去。而宗室之人大多不方便跑一个臣子家里给人过生日,但也不能完全不给面子,毕竟皇帝都还派人送礼物去。于是都是接了请帖送份礼物到清河王府,齐王送的就是他自己写的一幅字。
内容不过是算不上有什么新意的祝寿词,重要的是书法飘逸优美,笔意连绵,写的是什么反倒在其次了。
何况齐王可是当今书道圣手,他的墨宝可不容易得。据说太上皇从前经常让齐王来教自己儿子写字,连皇帝小时候都临摹过齐王的字。这一幅字可能比别人送的那些珍宝还更有价值些。
横竖没多大交情,原本随便拿点珍宝送过来也就是了。结果齐王还亲自写一幅字,这里面的心意可就是那些珍宝比不上的。
长乐对元家宗室朝廷官员不熟,也知道齐王这手字声名在外,一幅墨宝多么不易得,此刻不由得意,忍不住要吹嘘高怀瑜一番:“王爷当真是有面子,齐王未至府上赴宴,也亲自提笔,送来一份墨宝。”
高怀瑜只轻轻一笑,而后沉yin片刻,道:“帮我研墨。”
“是。”长乐点头。
长乐扶袖拿过墨锭,给高怀瑜研墨润笔。高怀瑜将这份齐王写的祝寿词放在一旁,细细看了几眼才提笔,笔尖落于纸上运转几下,开头几个字便被他照着写了下来。
不过看了几眼,他写出来的字迹便与齐王所写的一样。
这仿造笔迹的本事,还是当年元熙手把手教给他的。不过元熙那时候也就是兴致来了教着好玩,没让他拿这技艺去做什么。
什么截军报换假消息送过去的事,军中自有人会做,也不需要他亲自上,做将军的没有必要非要会玩那么一手。但元熙教都教了,高怀瑜又怎么会学两下就放着,后来他自己又练了许久,把元熙的本事学了八九分。如今多年未用,提起笔来也还算得上熟练。
片刻后,高怀瑜写完最后一笔,审视几眼,抬眸道:“你看像么?”
他已照着齐王字迹临摹了一遍,乍一看几乎完全一样。不过因是模仿,他写的时候并没有一气呵成,总有停顿之处,因而字形极似却还是能让懂行的人一眼看出来不对。
不过忽悠一下不懂行的人完全够了,没在书道上专心钻研个七八年的人,绝对看不出来这是别人仿的。
长乐便是这样的外行,她上下来回看了许久,惊讶道:“像……简直一模一样。”
“齐王乃书道圣手,学齐王这手字的人很多……可大都如此,形似,却依旧能让人一眼看出来并非真迹。”高怀瑜叹口气,“还不够……”
长乐眨眨眼,望着他道:“王爷要学齐王的字么?”
高怀瑜微微一笑:“齐王这手字飘逸潇洒,确实好看。”
不过他学来,却不是为了什么好看。
他心里的齐王不是什么书道圣手宗室老臣,而是个矫诏乱政包藏祸心的贼子。
当初齐王一夜之间就把元熙的庶弟推上帝位,绝不是靠一份假遗诏能办到的。他必然暗中经营了多年,身后得了不少人支持。
就算元熙不死,他也早晚会生乱,当年不过是元熙死得太早太突然,给了他一个更好的机会而已。若不是高怀瑜那时候被元熙死讯弄得有些疯魔,一怒之下直接强行用武力镇压,冲进皇宫杀了他一个措手不及,宗室矫诏那是还真不会那么快就能解决。不除掉他,高怀瑜怎么能心安……
不早些找机会让他露出马脚,等他成了气候,就会很麻烦。
长乐道:“听说京城里有几家向齐王求过字帖,拿来给家里孩子学……殿下若是喜欢想学,大可去向齐王求几册字帖来啊。”
高怀瑜摇了摇头:“也不必了……从前与齐王也不曾有什么交情,这次是看在生辰的份上才送了贺礼来……我若再去讨要,便有些唐突了。日后再说吧。”
长乐又道:“我记得以前安华寺里有块碑也是齐王写的,可惜现在安华寺封着……市面上应当有拓本卖的。改日我出去置办东西,帮王爷留意留意。”
高怀瑜笑道:“不必了。那碑上写的楷书,与齐王平日里惯用的这手行书不同,你出去办自己的事就好,不用管我。”
“嗯……”长乐点点头,“王爷还写么?”
“不用了,你先去忙吧……刚才没胃口,现在倒还有些饿了。”高怀瑜往椅背上靠过去,轻轻吐口气。
长乐忙道:“那我这就去让厨房送些吃的过来。”
高怀瑜点头:“去吧。”
长乐出门,他一个人又拿着两幅字对比着看,不住回忆着那些模仿笔迹的技巧,又提笔开始写。太久没用,好些细节他都快记不清了。这一次慢慢回想起来些,比第一次写的那一幅还要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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