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九性子不好,见到生人就不愿搭理,遇见赵静初就扭扭pi股,背对着她。
赵静初耐心地去喂些食物,莹白的指尖慢慢地抚摸着初九的羽毛,初九、初九,你不吃些吗?
安太妃坐在一侧捧着账簿,看到一处不对,下意识就道:你还给胡家送银子?
前些时日胡家来求了。秦棠溪淡淡道。
被两人遗忘的赵静初回头觑了一眼长公主的神色后默默转头去看初九。
安太妃却道:上万两,你可大方。
这是最后一次了。
安太妃便不再问了,将账簿放置在一侧后,又道:赵姑娘今日可要回府?
赵静初闻言浑身一颤,慢慢地直起身子,羞怯道:孙太后令臣女在这里住些时候。
也可。安太妃安颔首,朝她招招手:初九。
赵静初将鸟笼子送过去,余光瞥了一眼沉默不语的长公主,又羞得红了脸。
初九、初九,今夜同我回屋?安太妃拿瓜子去哄着初九。
初九拍拍翅膀,背对着她,反而冲着秦棠溪吱吱呀呀叫了两声。安太妃就道:那就给你带回屋,让婢女喂些东西,别饿坏了。
明白了。秦棠溪答应下来,自己亲自过去提着初九回屋。
眼睁睁看着她离开后,赵静初莫名有些慌张,长公主对她不闻不问,她该怎么去讨欢心。
咬咬牙,她朝着太妃跪了下去,太妃,烦请您给静初指条明路?
明路啊安太妃长长一叹,面对孙太后的执着也是毫无办法,所有的问题都很棘手,唯有走一步看一步了。她看向面前的姑娘,你也看到了,长公主府上冷清,除你外并无其他人,你若后悔了就可以回去,若不后悔就继续留下。长公主性子冷淡,就是一块冰,看你能不能焐热了。我知你想问她的喜好,其实,我也不知,你就自己慢慢去琢磨。
说完,自己也走了,留赵静初一人跪着。
良久后,她哭出了声,费尽心思来到长公主府,可想不到长公主清心寡欲,丝毫没有什么平常人的欲望。
哭过一通后,她自己爬了起来,收拾好妆容,沉沉吐出口气,呼吸间的速度慢慢地缓和下来。
既然来了,就要做好心里准备。
更深露重,书房里的灯火依然还在亮着,赵绘细细禀话:按照您的吩咐,小的在秦淮边上打探许久,起初并无动向,后来天理教招人,小的就进去了。进去后发现天理教就是楚襄王逆党一脉的人,天理教不仅在秦淮扎根,甚至在洛阳都有人。听闻有些朝臣都是出自天理脚,甚至是高官。
高官?秦棠溪莫名想到信国公,问道:可知名姓?
小的还没有查出来,此番来洛阳是打点行程,不日将有人来洛阳做事。赵绘回道,从袖口里掏出一封书信,这是暂住地址,洛阳城并无天理教的分舵,他们此行就像在这里开分舵的。
洛阳是大魏的帝都,天理教不敢在朝廷的眼睛上晃动,因此就拖到了现在。
他又道:去年天理教在一处山中捞了不少兵器粮草,给他们办事带来了极大的便利。
秦棠溪了然,本就是她布局的,给些甜头给他们才好办事,她看过一眼地址就将书信压在文书下,继续说道:你继续盯着,我令人去同你接头,没有大事就不要来公主府。
赵绘一一记下了,又说了几句话才退出去。
秦棠溪一人留在书房继续看着地址,城北民居,并无特殊之地。民居内百姓多,多有隐秘,不似城南,官宦群居,各家各户守卫极为森严。
凝望地址的谋眸子渐转深幽,隐有暗芒闪过,冷冽森然。
半晌后,秦棠溪起身回卧房。
婢女在前面提着灯笼,一路无波无澜,至院门前的时候却见一蹁跹的影子。
秦棠溪顿住脚步,影子款款而来,冲着她行礼:殿下,臣女熬了些汤,可明目消乏。
文弱明亮的少女低头怯弱,甚至抬头都不敢,秦棠溪不知怎地就想起明姝,同样的姿态,总是令人难忘。
她一时心软,就让人接了过来,又道:时辰不早,回去安歇。说完抬脚就走。
赵静初见状大胆跟进两步,殿下。
秦棠溪跟着止步,赵姑娘,你是太后安排的,孤不好说什么,但只给三字,知分寸。
臣女晓得了。赵静初失望,声音中都带着委屈,轻轻开口:孙太后说我若入府,便是殿下的人。
清白自由,你是你自己的人。秦棠溪冷漠拒绝。
赵静初身形晃了晃,脸颊苍白,贝齿咬着樱红的下唇,委屈地说不出话来,鼻息粗重,在长公主动步的时候疾步道:静初可以等着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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