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郑夫人却并未如她所愿地展眉一笑,再嗔怪一句“你这孩子”。越临近婚期郑夫人心中越是不安。当年她以督察院经历之嫡女的身份嫁给徐念安他爹徐秉均,徐秉均不是世子,当时也还没做到国子监五经博士,秉性忠厚老实不受爹娘看重,既非最得用,也非最得宠。饶是如此,她依然吃了婆母妯娌以及府里欺上瞒下的刁仆许多暗亏,幸亏夫婿对她还算尊重体贴,日子才过得下去。
再看念安,父亲早逝,唯一的弟弟还未成年,外祖家早已没落,若是连父之一族的忠义伯府也得罪,将来她万一有个什么事,谁能替她撑腰?更别说她这还没嫁过去,夫婿心里就已经另有他人了。
虽说国公爷看在徐父的份上对徐家不错,待念安嫁过去后应当能照看着些,但后宅倾轧挤兑人的手段,往往都是不动声色绵里藏针的,以念安的性格,也不会常常去叫国公爷给她做主,毕竟国公府人口复杂,祖父和孙媳之间又隔着许多层。
郑夫人真是越想越愁,越愁越想,这几日晚上都没怎么睡得着,连做梦都梦见徐念安在国公府里受婆母夫婿妯娌的磋磨,心疼到惊醒。有时候想多了甚至忍不住怨怼起早逝的亡夫,做什么答应国公爷做亲家?答应了偏生又死的早,直如一把将女儿推进火坑便甩手不管了。
“好歹大伯父大伯母都是你们的长辈,不该像刚才那般得罪,关系处好了,以后万一咱们家需要帮忙,念在你爹的份上他们总不会看着不管。念安,待会儿你挑些礼品,带着你弟弟去伯府跟你大伯父大伯母赔个罪。原本就不亲近,别再因为这点小事结了仇。”郑夫人道。
听完郑夫人的话,徐氏姐弟交换了一个彼此才懂的眼神。徐念安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徐墨秀迎着郑夫人不解的目光,缓缓撩起自己右边衣袖。
少年清瘦有力的右臂上,蜿蜒着一道如蜈蚣般狰狞丑陋的疤痕。
“啊!”郑夫人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己儿子手臂上有这么大的一条疤,惊诧之下掩口失声,“这、这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弄伤的?怎会如此?”这么大的一条疤,可见当时伤口有多大多深,这该有多疼啊!
“娘还记得,两年前那个春天,有一晚雨下得特别大,我和阿姐连夜赶路不慎摔倒,我摔伤了手臂,而阿姐磕破了头么?”徐墨秀提醒郑夫人。
郑夫人瞬间想起,再次不可思议地看向那条疤:“这……便是当时摔伤的?竟这样严重!你当时怎么不说呢,你是读书的,这么大的伤口,又在右臂上,万一没治好留下了残疾可如何是好?”郑夫人又是心疼又是后怕,眼中泛起一层泪光。
“当时不说,是因为,我和阿姐都说谎了。”徐墨秀看看徐念安,苦涩一笑,再次转过脸对一脸呆滞的郑夫人道,“那一年阿姐刚把稻田改成花田,没有门路将种出来的牡丹卖出去,只能在花市租了地方亲自售卖。那天我在学堂看着天Yin下来,像是要下雨的样子,便向先生告了假,去花市帮阿姐收花,正好遇见一名恶少在欺负阿姐。我衝上去想保护阿姐,却被恶少的奴仆打折了右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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