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姑娘所言,主院真的差人将衣裳送来了。”拂冬言语中难掩兴奋,“奴婢瞧了瞧,是上好的古香缎,还有件云锦袄,就连斗篷都有,是织锦羽缎斗篷!”
苏澜重新闭上眼睛,兴致缺缺,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
“姑娘,你不试试吗?”
苏澜摆了摆手,“拿进去放着吧。”
试它干嘛,难不成还能试出朵花来?
拂冬也有些看不懂自家主子了,她怎么好像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来,只好将东西放进去。
等夕阳西下,苏澜才重新回了屋子,这一待便没有再出来,直至第二日。
这一日苏澜起得早,装扮一番后便就在府外等着了。
“姑娘,这么早作甚,你身子不好,何必在这白白受风。”拂冬站在苏澜旁,想要替她遮挡些风。
“早些倒是没什么,若是来得晚,怕是会让旁人心中不快。”府里的那几个人怕是正等着抓她的小辫子,好把她再赶回江南。
苏澜等了一刻钟,才听到院子里传来声响。
今日苏父一身藏色锦袍,气宇轩昂,大迈步伐走在前头,见到门口的苏澜时,微微一愣,“嗯?澜儿今日怎么这么早?”
“父亲,主母。”苏澜行了个礼,“女儿也才刚到。”
苏父看了眼苏澜,她今日梳着现下姑娘家最喜爱的垂云髻,头上的步摇叮当作响,一身桃红色的云锦袄,倒也衬得她脸色都红润了些。
苏父满意地点了点头,“嗯,气色比昨日好多了。”可见苏澜唇色微微泛白时,他脸色又有些沉,“为何不抹些胭脂?今日可是要入宫。”
“父亲,女儿近日还在吃药,大夫说了,药性与胭脂相冲,女儿便不能用胭脂了。”
用胭脂?她不仅没用,还上了一层粉呢,她今日是装病秧子去的,当然是看起来怎么“虚弱”怎么好。
苏父皱了皱眉,他还是第一回 听说药性能和胭脂相冲的,但见苏澜身子是真的不好,松口道:“等入宫回来后,我让大夫再给你瞧瞧身子。”
“多谢父亲。”
随后,苏父便上了最前方的马车。
苏父苏万州乃是吏部尚书,车马出行都严格规制,苏家除了苏老太太与二姨娘,其余人都要跟随入宫,可也不过三驾马车。
苏万州与陆岚辛一辆马车,第二辆马车倒是更宽敞些,其余几人都坐上去也绰绰有余。
苏澜站在一旁没有动,等着她们先上马车。
苏芸上了马车,并未急着坐下,她假意看了眼,回头说道:“五妹妹,我们的马车坐不下了,你去坐后头的马车吧。”
苏澜看了看完全可以坐足七八人的马车,心里轻嗤了一声,但还是故作听话地点了点头,“好。”
说着,她便往后面的马车走去。
“芸儿,你怎可如此,她也是你妹妹。”苏景云皱了皱眉,不赞同道。
“大哥,她身子不好,衡儿也与我们一车,到时候把病气染给他了可如何是好。”苏芸看了一眼走远的苏澜,眼中满是鄙夷。
苏景云低头看了眼苏衡,叹了一口气,便也没有再说什么,后面的马车虽然有些小,但苏澜一人坐足以。
他们的声音不轻,苏澜听得一清二楚。
她适时地又重重咳了几声。
不是说她身子不好吗?不咳两声都对不起苏芸这样说她。
不让她一起坐马车?以为她稀罕呢,她一个人一辆马车还乐得自在清静。
苏澜踩着轿凳上了身旁的马车,将帷裳合上,把嘈杂的一切都隔绝在了外头。
旁边有小厮喊了一声“起——”,马车便动了起来。o轻o吻o想o想o独o家o整o理o
苏澜闭着眼小憩,虽然她这马车比不上前头的那辆,但里头的软榻倒是不含糊,靠在上面也是惬意得紧。
苏澜轻笑一声,怪不得那些人都放不下锦衣富贵的生活,有钱有权,过得便是这般舒坦的日子。
可不像她,终日行在马背上,在刀山火海中穿行。
旁人谋富贵,而她,谋的是平安。
……
“姑娘,姑娘。”
苏澜听到拂冬的声音,猛然惊醒,自己这是怎么回事,这样都能睡过去?
看来改日得让他来一趟京城,替她再养养身子了。
“姑娘,快到宫门口了。”话音刚落,马车便缓缓停下。
苏澜理了理鬓发,掀开帷裳,下了马车。
宫门外还停着十余辆马车,都是携着家眷的其他大臣,苏父与他们一道寒暄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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