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极其迅速地从大厅的偏门闪了出去,一晃而逝。
司徒朝暮心慌意乱,下意识地攥紧了桌布,忐忑不安地看向了大厅前方。
宋熙临浑身僵硬,一动不动地保持着原先的站姿,瞠目结舌地望着大厅偏门,薄唇不停翁动。
是哥哥么?
是哥哥么?
宋青山的目光则一直定格在那把刀上,不是袭击者掉在地上的那把刀,而是击败他的那把匕首刀。
顾家刀。
令有来保镖收拾现场,同时将那两把刀捡了起来,正准备离场时,宋家的老爷子突然开了口:“木柄的那把放下,铜的那把拿走。”
宋青山和徐颖慧同时一僵,皆满目惊愕地看向了宋老爷子。
“爸!”宋青山的嗓音在颤抖,急切惊恐的目光中流露出了哀求——宋家吞没一个阿临就够了,何必要再搭上小风?
徐颖慧则下意识地攥紧了女儿的手,看向宋老爷子的眼神中冒出了难以掩盖的怨怒和不甘——要是早知道还有第二个人来争,她何必苦苦忍耐这么多年?
宋闻窈则满目茫然,察觉到了家人之间的暗流涌动,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宋老爷子却极为无奈地笑了一下,年迈的嗓音低沉而饱经沧桑:“我留不下人,还不能留一把刀么?”
宋青山终于舒了口气,却依旧心有余悸,满心担忧焦灼:为什么要来呀?傻孩子,为什么要来呀?
徐颖慧半信半疑,却没那么如临大敌了,再度恢复了气定神闲的雍容姿态,逐渐松开了女儿的手臂。
但就在这时,大厅后方的大门却又被打开了,一位容光焕发、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开怀大笑着走进了宴会厅,在众目睽睽之下,旁若无人地郎朗开口:“侄子订婚这种大事,我宋青松怎么能缺席呢?”
宋青松,早在二十多年前就被宋家老爷子驱逐出东辅的宋家老二。
和在场众宾一样,司徒朝暮的眼睛瞬间就瞪大了,同时也万分震惊地意识到了一件事:刚才那场好戏,八成就是他安排的。
紧接着,司徒朝暮就下意识地倒吸了一口冷气……百闻不如一见,宋青松,真的是个,疯子。
由内而外地疯。
宋青松也丝毫不在意旁人的目光,从容不迫地走到了那位手执两把刀的保镖面前,如同一位顽劣的孩童似的,先后拿起了两把不同材质的刀,怡然自得地各自把玩了一番,然后,拿起了那位袭击者带来的铜柄刀,面对宋老爷子而站,煞有介事地说:“爸,儿子不孝,妈走的时候我没能披麻戴孝,多年以来也未能在您膝下尽孝,今来给您赔不是了!”
出乎大众预料的是,宋家人竟对宋青松的突然出现毫不意外,像是早已得知了消息一般。
宋老爷子更是对宋青松的言论嗤之以鼻,满面厌恶与不屑,甚至不愿意多看他一眼,仿如眼前站着的人不是亲生儿子,而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宋青松长长叹息一声,满目凄然,突然用那把刀的刀尖对准了自己的肚子,一刀捅了下去。
血染白衬衫的同时,大厅内再一次地响起了来宾的惊恐尖叫。
全场愕然。
就连宋老爷子都没想到他会真的捅自己,如遭雷击,大惊失色。
离得最近的宋闻窈更是被吓得面无血色、缓身颤抖。
但谁知,下一秒,宋青松就将那把刀从自己的腹部轻松拔了出来,得意洋洋:“嘿嘿,是假刀。”
随后,他一边乐呵呵地玩弄着沾染着假血的伸缩刀柄,一边气定神闲地对着礼台上的宋熙临说:“阿临,别怕,伯伯原本只是想跟你开个小玩笑,但谁知道这宴会厅里竟然卧虎藏龙,破坏了叔叔给你的惊喜,呵,真讨厌,太扫兴了。”说完,宋青松又环视一圈,大喊一声,“用那么好的一把刀,刀还用得那么好,和你妈用得一样好,是姓顾的那位侄儿么?小风?是不是小风呀?既然都来东辅了,怎么不出来见见伯伯,你小时候可最喜欢和二伯一起玩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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