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舒氏是知道榕二太太介绍过的那位子弟,是她儿媳妇的外甥,不是什么大族出身,和具二太太的侄儿杨澜倒是关系不错。
就因为人家关系好,即便才学一般,也被留下了,舒氏听闻此事也觉得不服气。
见小姑子还是这样死头死脑的,舒大nainai忍不住抱怨道:“这么多年你在郑家一把年纪纯粹是活到狗身上了。你生不出孩子来,总能抱个庶出的在膝下养着吧,偏偏你连这个本事都没有。好了,如今连我们舒家也因为你被人欺负。”
舒氏想起这些年她过的日子,比黄连还苦,可她并不真傻。
郑家这样的人家,都是世代显宦门庭,是不可能休妻的,她在郑家活的好好地,做什么要再次为了舒家又头脑发热。
所以这次她却不能再莽夫了:“嫂子,你这般骂我,我也无法。我的确无能,好歹也给你们争取了一千两,这些银钱也够你们用一阵子了。你若信我,就自然信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意思,我想等水到渠成,我总会给你们一个交代。风水轮流转,谁也不会一辈子在高位吧。”
舒大nainai听她这话却总有些害怕,她只是想要个说法,想让舒氏去替她说情,让儿子重回郑家族学读书,可没想过要怎么要对付别人。
尤其是宗房那位
太太可是出手阔气极了,郑家宗房时多么至高无上的存在,怎么能得罪。
也不知道舒大nainai何时走的,舒氏一个人从天明坐到了天黑。
挥退这些子弟,当然会引起不少争论和背后诅咒,丽姝知晓郑灏为人清风朗月,很少受到任何负面评价。
她总怕他难过,所以特地在泡脚的时候开解他:“其实就像千百年来的改革派,在当时总会身负骂名,商鞅吴起都是如此,因为他们触犯到了利益。可千百年来,大家都知道,秦国正是受益商鞅变法才统一六国,而楚国则因为任用吴起数年,却又不能坚持下去,导致楚国并不如秦国。任何触动别人利益的事情,都会遭到攻讦辱骂,你不要放在心上,只要咱们夫妻同心,就一定会其利断金。”
郑灏泡脚时正在冥想,没想到丽姝同他说起这个,他有点诧异,这话是安慰他呢,怕他伤心难过。
所以,他在妻子眼里是个娇夫吗?
尽管如此,郑灏却没有反驳,反而一脸感动,如闻仙音似的,还道:“丽姝,你总是这样变着方儿的让我开心。”
“哪有啊,我说的都是实话嘛。”丽姝也不喜欢那种明明一身的才智,却只顾自家捞钱,为了名声歌舞升平。
世人总觉得明哲保身,就什么都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殊不知倾巢之下焉有完卵。
郑夫人也的确是这么和郑灏说的,就在郑灏次日早上去请安的时候,她就说起这些话:“六老太太好歹是长辈,她昨儿说你退了一个学生,害的他们要赔给人家两百多两,她们家哪里有银钱赔啊。其实儿子啊,水至清则无鱼,你可丽姝年轻,总想干一番大事,这我都能理解。但就像天下吏治腐败一样,即便你再如何清廉自持,也没用,这个官场该糜烂还是得糜烂。”
若是以前,郑灏很赞成这个道理,他有些做官的族人,实际上平日处理事情全部靠的是幕僚,不想做官就鱼rou乡里,在任上靠着当大官的族人庇护,居然考评还挺好。
这样的官员还比比皆是,上下勾结,若有不合时宜者,即便能力再强,也无法出头。
可就因为这样,就不做了吗?整日醉生梦死,却不知将来又如何呢?
所以,郑灏摇头:“娘,自古无人为之,儿子就不能为
了吗?与其庸庸碌碌,行尸走rou,不如也闹他一闹,一味无为而治,未必就风平浪静。”
见儿子主意已定,郑夫人心想,大抵都是丽姝的主意,她爹刘承旭就是有名的犟骨头,她也是如此。
别人在泥淖里,只要能拿钱都能笑嘻嘻,她就不行,宁可不拿钱,也要跳出泥淖,坚决不同流合污。
但郑夫人想,她还是很有几l分手段的,至少现下动静这么大,居然名声比具二太太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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