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很快宁安然就很想再次遁地,或者干脆买个头套把脑袋蒙起来。
她怎么忘了,无论过去、还是现在,只要和周司远在一块儿就自然而然地成为焦点。
不似第一回 杨帆栽她时大家轻松的调侃、打趣,这一路过去,安静得过分,但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有增无减,来来回回的,充满了探究和寻味。
宁安然局促地动了动身子,轻声唤道:“周司远。”
“嗯?”
“要不,我还是自己走过去吧。”她小小声说。
周司远回头,问:“不习惯?”
“有点。”
他好笑,拖长音调,“说明,得多练。”
相同意思的话让宁安然目光不由落在了他下唇的伤口上,又想起了昨夜那个吻。
在他贴上自己唇瓣后,她便急促笨拙地回应他,像是掉入深海的人好不容易抓住了一根浮木,拼劲全力想攀上去,用力抱住,再也不肯松开。
直到,唇间泛起隐隐咸腥的味道,她才惊愕自己居然把周司远的唇磕破了。
“对不起。”她手忙脚乱地拿抽纸巾摁住渗血的唇,紧张地问:“疼不疼,要不要抹点药?”
“不用。”周司远拉下她的手,不甚在意地楷了下破皮的地方。
见那处仍在慢慢渗血丝,宁安然内疚得很,“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
话没说完,就被周司远用虎口托起下巴,迫使她仰脸与他对视。
“这七年,没和别人亲过?”他语气意味不明。
宁安然一怔,试探地问,“你有?”
“嗯。”
宁安然心脏陡然一沉,下一瞬,却见他凑上来,贴上她的唇,慢悠悠地道:“一分钟前。”
这一回,她克制内敛得多,偏周司远吻得用力,横冲直撞,没有半分温柔地含着她纠缠,强势得不容抗拒。
在她感觉快呼吸不上来时,周司远才微微后撤,眼神shi漉漉的,灼热发烫。他额头贴着她的,声线沙哑,“确实生疏了。”
说着,又亲上来,“陪你再练练。”
——
晨风鼓动着他的蓝色制服,宁安然望着他宽阔的背脊和漂亮的后脑勺,不知怎的,又想到了高考前的那个夏夜。
他们逃了晚自修,最后一次去二楼的露台观星。
“你说,这里以后会有别人来吗?”
“肯定的啊。”少年背靠着护栏,轻哂一声,“竞赛队那帮小子里不知道多少人惦记着。”
瞧出她的不舍,周司远宽慰:“放心吧,我都给他们交待好了,以后不管谁来,都得把这里打理好。”
宁安然嗯一声,视线缓缓梭巡过露台上的一花一草。从高一到现在,这里承载了他们太多的回忆和秘密。
“我们以后放假都回来看看。”周司远说。
宁安然点点头,看向楼下忙着布置的老师们,问:“听说老张拉着全年级英文老师表演小组唱。”
周司远回头,瞥了眼楼下,闲闲道:“他的保留节目。”
按照临川传统,今晚最后一节自修课,高三学生会冲出教室,唱歌喊楼,尽情释放毕业的狂欢,而高三的老师们也会在楼下“深情表白”。
据陈筱筱说,何凡还特地为老九班准备了一首原创诗歌。
时间真快,三年一晃而过,他们就要毕业了。
“周司远,你紧张吗?”她问。
“紧张什么?”周司远不以为意,“我这都准大学生了。”
凭借竞赛成绩,他早早就被平淮录取,确实不用参与千军万马的竞争,但谁都知道,老师和学校都期待着他能一举夺魁,摘下状元。
不是过独木桥,而是问鼎最高峰。
“想那么多干嘛。”周司远耸肩,语气又拽又理所当然,“又不是没做过状元,就那么回事儿。”
宁安然被他这幅又拽又酷的模样弄得啼笑皆非。
“那你高考后最想做什么?”她换个话题。
“谈恋爱。”周司远答得干脆。
宁安然被噎住,瞪他,“正经点。”
“很正经啊。”周司远偏过头,要笑不笑地望着她,“事关我的终身幸福,怎么就不正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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