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侧头打量着白亦初,想看他能说出个什么花样来。
哪里晓得竟听白亦初说道:“咱这外祖父,当年可是官居一品,前朝史上最年轻的成的丞相大人?慕容听。”
原本兴趣乏乏的周梨一下打起了十二分?Jing神来,难以置信地看着白亦初再次问道:“
你说谁?”
慕容听?
说起来,如果?霍轻舟和贞元公算得上是前朝的一个传奇,你们在他们俩之前的传奇,当属这慕容听才是。
不但如此,此人?且还擅长七律和骈文,现有流传下来的慕容听集里便收录了上百首七律,只是骈文留下的篇章为数不多,最广为流传的便当属那《秋山杳记》了。
周梨当时在武庚书院的藏书阁看到的时候,一下就被那绝妙壮丽的给惊艳到了。
哪里晓得,这特么就是自己的亲外祖父。
只是可惜她记忆里没有什么外祖父的样子,毕竟她母亲还未出嫁之前,外祖父就已经?不在世了。
而且这慕容听,又出生书香世家,他十八岁三元及第,后出入翰林,接下来七年里,他官运如鸿运当头,连连高升,到了二十五岁的时候,已出任了大虞丞相。
甚至可以说,他是贞元公的启蒙先?生,后来贞元公有那许多理?想抱负,多与他脱不了关?系。
然而,这等才华俱佳,且又身居高位的才子,这婚姻之路上,却是一人?踽踽独行,到了三十二岁这一年,因与一桩与辽北的和亲案件,与陛下意?见相左,又引了无数案件。
他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被贬为了庶民,发配到了芦州,就是这些年里,他写下了可以称之为千古名篇的《秋山杳记》,到他三十八岁时,又得皇帝重用?,官居二品。
但在他四十岁那年,忽然辞了官,自此后众人?就失去了他的消息。
却不知这芦州乡间,多了一个白容听。
四十岁的白容听,入赘了乡里杀猪的白家,做了白家那个跟着男人?们一样,一手按着猪头,一手握着杀猪刀,然后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白三娘的夫婿。
从此后,白三娘杀猪,白容听就在一旁卖猪rou,任由谁都想不到那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白脸相公,曾经?是他们的相爷。
周梨听后,久久不能释怀,朝白亦初问道:“既然我这外祖父是慕容听,那我舅舅们为何?如此平庸?”
一个个老实巴交的,是不能再憨厚的农夫了,甚至还胆小如鼠,连外祖母的杀猪刀都没有一个人?能继承。
白亦初摸着下巴,也很?难理?解,随后将目光放到了周梨的身上:“也不能说都平庸,毕竟你还是继承了你外祖父才智和抱负。至于容貌的话,我看慕长庚应该也继承了。”
慕长庚的确长得好看,不过听说他俊美不及当年外祖父一半,如此也难怪当年慕容听以四十岁的高龄,还能入赘到白家,娶了白三娘。
那时候的白三娘二十岁在乡间也算是无人?问津的老姑娘,但是对比起这慕容听的年纪,她还是一朵嫩得能掐出水来的花儿?啊。
所以这外祖父还是有老牛吃嫩草的嫌疑。
不过此刻白亦初说道的这些,也是同慕长庚打交道后才知道的,只是没想到还没来得及和周梨相认,慕长庚就成了昆仑奴。
他忽然断了消息,白亦初还以为出了什么意?外,只是万万没有想到,会在那吴家的工坊里找到他。
因此还没顾得上问他怎么会被单独藏起来?所以趁着这会儿?周梨还在消化她外祖父就是一代奇相慕容听的时候,转头问起说话竟然已经?十分?流畅的慕长庚,“你怎么会被置放在那里?”
不提还好,一提那慕长庚不禁哀叹起来,满脸的幽怨,仿若一个小媳妇儿?一般地盯着白亦初,眼里全?是委屈:“表哥,你怎么不早点找到我啊?你不知道,那毒妇,她她,她睡我不给钱!”
白亦初没告诉周梨,当年大灾后,白家舅舅亲戚们,几乎都死?完了,本就单薄的人?丁越发凋零。
就唯独剩下这慕长庚,因为脸长得好看,被卖到了那小倌馆里。
别瞧他如今不过十七八的年纪,但是十五岁就出来接客了,算得上是这风花雪月里的老油条。
比何?婉音那样老的客人?他都接待过,自然不会在乎了,反正对于他来说,左右一副皮囊罢了,百年后还不是都要化成灰的。
因此倒也不在乎,只在乎白给对方睡了这么久。他似没察觉到白亦初的神情变化,还与白亦初吐槽道:“这老娘们,也是不挑,你说我当时都成了昆仑奴,她竟然还要和我睡。”
不过就在白亦初打算开口安慰他的时候,他竟然又得意?地笑?
起来:“看来,小爷美貌不减,变成了昆仑奴,还是有女人?觊觎小爷的身体。”
听到他这样说,白亦初将那欲脱口安慰他的话硬生生给吞了回?去,“从前的事,我未曾同你表姐说,你也别提了,我怕她自责没早点找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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