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是萧家的女眷前来找主子爷,莫遂的眉头就拧了起来。
“萧家的人?”一般来说,萧家那些的女人都知晓萧衍行的性子。他人在临水寺礼佛时,除非是天塌下来的大事,否则轻易不能来打搅。主子爷虽说甚少发怒,但一旦怒起来无人敢承担。往日林侧妃便触过萧衍行的霉头,吃了教训以后比谁都乖。
“对。”小沙弥挠了挠光秃秃的后脑勺,“一个大眼睛咕噜咕噜转,穿着红裙子的姑娘。”
大眼睛,红裙子,这是谁?
莫遂不清楚,就听小沙弥补了一句:“她说她带了‘诚意’来。”
这口吻,莫遂莫名想起了那个怪里怪气的王小君。这个王小君就跟那管不住的野猫似的,自打进了爷的院子,就没有一天安生待在后院的。
不过转念一想,先去前院看一眼再说。
“不必,叫她进来吧。”
厢房紧闭的门不知何时打开了,穿着单薄僧衣的萧衍行丢下这一句,转身回了屋内。
莫遂应了一句‘是’,亲自跟着小沙弥去了前院。
他脚程快,穿过来一眼看到凉亭里趴着打盹的王姝。心里有种果然是她的感慨。这一刻莫遂也跟袁嬷嬷似的,心里对王姝有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期盼。期盼到他面对王姝时,不自觉地露出了笑脸:“王小君,主子爷在后厢房,你随我这边来。”
王姝虽然觉得这个气势锐利的少年人笑容未免有些过于灿烂,但还是很听话地站起了身。
安家兄弟就跟在她身后,一人抱着一个油纸包。看到莫遂,一双眼睛噌地就亮了。莫遂倒是没想到安家兄弟被安排跟着王姝,顿时有种姜还是老的辣的感慨。
论眼力劲,他果然不如袁嬷嬷老道。
眼看着后厢房就在前头,莫遂立即收敛了多余的心神。给王姝指了路,抬手顺便拦住了安家兄弟。意思很明确,后面就王姝自己进去。
王姝眨了眨眼睛,接过安家兄弟手里的东西,走了进去。
不得不说,这位爷的姿容真的是每回看每回都让人心跟着颤一颤。
估摸着刚醒,他身上的僧袍穿得并不是太规整,松垮垮地挂在身上。一头墨发也有些凌乱,几缕碎发落于鬓间,更衬得他冰肌玉骨。若非太贴切,王姝也不想用冰肌玉骨来形容一个男人。这位爷就是给人这个感觉。
他盘腿坐在窗边的矮榻旁,一只手捏着碧绿的玉盏。那只握着杯盏的手在明媚的阳光下白得透明。
王姝晃了晃自己睡眠不足的脑子,默默地看了眼这铺了地毯的地板。她的鞋子虽然是干净的,但那位爷好像没穿鞋。衣衫凌散处,露出了素白修长的脚。
“额……”王姝搂了搂怀里的吃食,天气热,这东西到现在还没凉,“要脱鞋么?”
她站在门槛处,看着摆放整齐的木屐,不敢动。
萧衍行微微低头抿了一口茶水,眼睫缓缓颤动了一瞬,抬起来看向她。
虽然没开口,但王姝还是很自觉的,自觉地将鞋子脱了。
王姝是没有古代女子脚不能给人看的意识的,也没有在男子面前赤脚便羞涩的姿态。麻溜地脱了鞋子,觉得古时候的罗袜不合脚不好看,还顺便脱了袜子。赤着一双娇小白皙的脚,大大喇喇地就走了进去。
萧衍行握着杯盏的手用力得杯里的茶水都在晃了一瞬,硬是靠着不动声色的本能压下去到了喉咙眼的呛水。他喉结滚动了两下,将茶水吞咽了下去。
“找我何事?”估计是呛到了,嗓子还有几分哑。
王姝半点没有自觉,颠颠儿地将两大包东西放到了他的面前。
然后扑通一声跪在蒲团上。献宝儿似的将油纸包拆开,露出了里面油滋滋香喷喷的烤鸡烤鸭,以及另一包香的差点盖住寺庙香火味道的孜然牛rou干。
萧衍行:“……”
“爷,”王姝屁股后头脚趾头蜷缩着半遮半掩,红色的衣裙更显得脚趾白皙剔透,“我的诚意。”
“……若我没记错,你是要斋戒半个月的吧?”萧衍行目光克制地从喷香的rou食上挪开,不其然瞥见了她半藏在衣裙里的脚,跟被火燎了似的瞬间垂下去,盖住了眼眸。
“对。”王姝眨巴着亮晶晶的大眼睛,脆生生的应声:“但这不是给你吃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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