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鸣颂看着他沉默。

    当时就他们两个在说话，不是对着他，难道是对着鬼？

    顾chao玉也意识到现下这情况有点难解释，可他头发要是剪了，看起来不够Yin沉怎么办？所以还是得拒绝，他扣了扣手心，“我就喜欢头发这么长，有安全感……”

    店员可不能任由气氛这样僵下去，立刻接话道：“好的，我明白您的需求了，应该是不喜欢被人看见眼睛对吧？我们修理的时候一定会注意的。”他也不是没见过自卑的顾客，额前的头发长一点会让这类人更自在一些，“放心，来都来了，不会影响到的。”

    霍鸣颂只说了两个字：“抄写。”

    话都说到了这种地步，尤其是顾chao玉还要让人帮忙，只能硬着头皮答应，“随便修两下就好，别剪太多，也不用搞造型。”

    霍鸣颂耐心告罄，伸手抓住顾chao玉的手腕就往楼上走，“我有这里的卡，不花白不花。”

    “您的发质很不错呢，都看不见有分叉的，平时有做头发的护理吗？”

    “没有。”

    “那就是天生的了，真好。”造型师将顾chao玉的脑后头发梳顺，然后开始整理额前的头发，简单梳了两下，就找了个夹子把头发弄到头顶，一边做，一边解释，“这样会舒服一点。”

    眼前的“遮挡物”没了，顾chao玉不适应地眯眯眼，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又重申了一遍自己的诉求：“不要剪太多，就稍微修一下。”应付一下霍鸣颂就行。

    没得到回应，顾chao玉抬眼看向造型师，“好吗？”

    造型师面带恍惚地点点头，“啊，好的。”一万个不理解，长成这样的人会自卑？“您的眼睛很漂亮，其实露出额头会更好一些，要不要烫一下头发？”

    在那一瞬间，造型师感觉自己遇到了职业生涯的缪斯，脑内出现了无数适合他可爱顾客的发型，“或者把头发给染成粉色，您的皮肤白，真的非常适合这个颜色。”

    这种推销在理发店还挺常见的，顾chao玉没觉得不对，“不，我只想把头发修短一点，就一点。”

    霍鸣颂本来是坐在不远处的沙发玩手机，听到对话走了过来，和镜子中的顾chao玉对上视线，耳根先染上了绯色，嘴巴张了又合，吐出两个字：“你谁？”

    顾chao玉无语抿唇。

    因为头发没了遮挡，所以他的表情就变得特别明显，霍鸣颂也感觉自己刚才表现得有点蠢，轻咳两声，重新看一眼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你的头发是什么封印吗？”

    有一句老话叫做一白遮百丑，再加上霍鸣颂还收到过漂亮的腿照，心里大概知道顾chao玉不会长得很丑，但想着也就是清秀的长相。至少不应该是镜子里那样，漂亮到让人感觉是应该被裱起来的画中人，纤长浓密的眼睫轻垂，半掩着潋滟水光的眼睛，眼睛像是画卷中的神来之笔，让顾chao玉整个人都染上了鲜活明艳的色彩。

    霍鸣颂的眉毛越皱越紧，其实顾chao玉长得好看与否跟他没半毛钱的关系，但心里就是莫名产生了危机感，在意的东西会被夺走的那种危机，“其实你头发没什么好剪的，我快饿死了，不然走吧？”

    顾chao玉以及旁边正构思发型的造型师都是一脸的问号，搞什么？

    “也行。”顾chao玉都要站起身了，又被重新按了回去。

    “不，还是剪。”霍鸣颂严肃着一张脸，纠结从心里溢出到了行为上，“别给他染头发，给他简单烫一下，头发别剪太多，稍微修一下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