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令真抿了抿嘴:“她在外都快以沈家妇自居了,现下都没有小娘子敢近你的身…我瞧着她可只一心待嫁你了,且娘也颇为喜爱她,一直将她当未来儿媳…”
她俄而瞪大了眼睛:“你莫不是要始乱终弃罢?”
沈同晏嗤笑:“始乱终弃?一直都是她主动巴着我,我可曾说过要娶她?”
沈令真认真想了想:“你虽未说过,可大家都是默认了的…”
沉默半晌,沈同晏语气不善道:“你今后少与她往来,性子都学歪了,谁教你张口污人,一言不合便要动粗的?那般跋扈张牙,可有想过我忠武侯府的体面何在?当真坏了名声,我看你日后如何能寻得好婆家。”
沈令真嘟嘴:“再好的婆家也抵不过皇家。”
“我劝你还得死心,太子殿下对你并无意。”沈同晏漫声道。
沈令真有些着急:“可是…殿下对太子妃也无意,还不是娶了她。我只要能陪着太子殿下,日久天长他一定能对我产生情意的。你与太子殿下那般交好,只需你提一提,殿下定会迎我作侧妃的,今后殿下登基,我便也是宫妃了,若能为殿下诞下一儿半女,今后自是享不尽的富贵荣华…兄长,你便帮帮我好是不好?我得了富贵,忠武侯府便又多了一份圣眷啊!”
沈同晏不耐:“我忠武侯府的荣耀,用不着你Cao心。你也少从我这儿打主意,我断不会向殿下提半个字的。”
沈令真一噎,有些赌气道:“你若是不帮我,我便让娘去求官家,左右官家欠我忠武侯府一条命,想来他定会应承我。”
空气一滞,沈同晏睁开眼盯住她,一字一句说道:“沈念真,你若敢去,我便叫你躺着被抬进东宫。”
被他眼中的狠厉惧到,沈念真不由缩了缩脖子,正巧马车到了府,她急急忙忙要掀帘子下车,却听沈同晏懒洋洋的警告声传来:“今后见了那陶小娘子,再敢言行不敬,你就给我去庄子上呆着。”
第26章
谢颐带人在江陵建的工坊已摸索出较为稳熟的切割与粘制技艺,这种云母石切成薄片后既透光,亦坚韧有弹性,重要的是还可作观赏用,且碾下的云母粉还可卖予纸坊制纸笺;谢颐甚至着人试制了几款云母屏风。
这一消息让陶知影喜不自胜,她迅速与谢颐先行派来的管事在京中寻了铺子与工坊,与谢颐信间商定过了,取了云瓦作这窗纸的名字,并以此定下了铺名:云瓦堂。
在盛京呆了小半年,陶知影已通过余味斋结交了不少仕宦家的女眷。
她出手大方,极会笼络人,余味斋每每出新品,便着人挨个送到府上,却从不肯收钱,只说请她们帮着试味;大小节日时,也会特制一些果子,Jing心选了礼盒装好相送。渐渐的,这些官眷夫人除了平日采买,府上若有宴席,总会遣人提前列了单子送到余味斋,约好了时间再去取,甚至在酒楼中办宴时,也会特意挑余味斋的果子端上桌。
京中官员好宴饮,余味斋便几乎每日都能接到宴会的大单子,且挑的都是制作Jing美,价钱不低的果子,陶知影盘算着,长此下去,约莫再有几个月,她便可以在盛京开多一家余味斋了。
待谢颐安置完江陵的一应事务到得盛京后,已是仲夏时节,五月将将过了一旬,陶知影便从大伯处探得了朝廷修建官廨的消息。
文德殿常朝后,东宫僚属齐聚宣庆殿内议事。
被幽禁的五皇子据称日日责躬省过,连番书信于涌金清泰观,信间字字泣血,句句愧悔,泣求令福公主原谅他因一时邪念而犯下的大逆之过。
如此持续月余,令福公主亲笔回信,言已不咎其过,唯盼皇家子侄和睦,大齐保泰持盈。
五皇子这才排愁破涕,恭称将谨遵姑祖母教诲,今后必规行矩步,悔过自新。
潘国公等官属亦上表为其求情,望圣上体其年少之失,赦过宥罪。
据闻,令福公主的手书被呈入大内,嘉宪帝久阅默然,摩挲数遍,收藏之。
东宫僚属皆忧心忡忡,但众人心中亦清楚,自古储君难为。帝位的竞逐,不可能因立储便得以停止。
莫论父子嫌隙,兄弟阋强,便是来自权臣与宗室的挑战亦不容小觑,这其中的任何一项都教储君时刻自危,不敢懈怠。故而五皇子此次按捺不住的自救,亦在众人意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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