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憬蹙着眉失笑道:“你不说我怎么能懂?”
“你若懂了,何无需我说?”桑逾抬眼认真地看向他说,“从今日起,不要叫我阿逾了,还是叫我桑逾吧。”
江憬不禁严肃起来:“到底怎么了?是因为做噩梦了吗?梦里发生的一切都是假的,没必要带到现实中来。这样好不好,哥哥答应你,不论你梦见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从梦中醒来都能马上找到哥哥,哥哥来帮你驱散梦境里的厄运。”
他这么一说,桑逾只觉得鼻翼一酸,难过到无以复加。
最近发生了太多令她不知所措且匪夷所思的事情,不是她能承受的,她也想说出来发泄发泄,可都是些不光彩的丑事,她根本难以启齿。
江憬劝她说,她就真的能说吗?
想想也知道,如果说出来,哪怕她是无辜受累的,江憬恐怕也会因为顾忌桑黎川,而对她这颗棋子心存戒备。
倒不如她就此,有意识地以一种平和的方式慢慢疏远。这样,事到临头,她和江憬都不会太难过。
而此刻的江憬太过真诚,让她觉得说与不说都不是上策,完全被负罪感裹挟了。
她不愿跟江憬说真实的原因,沉默半晌,终究是瞒了他:“因为高考越来越近了,我不想让任何情感成为我成功路上的羁绊,只想做一个没有感情的答题机器。”
“这样。”江憬信了,“那也不能预先透支自己的身体啊,还是要好好养伤。至于人情世故和情感上的交互,倘若实在无法和学业或事业平衡,的确可以不用费心去经营。”
桑逾松了口气,侥幸自己这么不擅长说谎他却眉怀疑。
可下一秒,江憬话锋一转,又说:“可这和我如何称呼你有关系吗?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闹别扭,但是我确信你就是在闹别扭。阿逾,哥哥也是希望你开心的,就和你希望哥哥开心一样。”
桑逾绷不住了,情不自禁扑进他怀里,搂住他的脖子:“哥哥你也太好了,这让我怎么当得起。”
江憬抱着她拍了拍她的后背:“有什么当不起的?你的思想和三观都是在我的引导下形成的,你的为人处世也可以说是我教的,妄自菲薄不就等同于折煞我吗?”
桑逾低声说:“不一样的。除了思想和三观,世上还有种种无可奈何的因果加诸在个人身上,不是说三观正就是好人了。”
江憬不可思议地笑道:“你都不是好人了,这世上还有好人吗?我没见过比你更好的姑娘了。”
桑逾心底一空,旋即发现他说的并不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叹了口气,惆怅地说:“可是哥哥,你知道的不是全部的我,我还有秘密没有说。”
江憬猜到了她有难言之隐,在她耳畔说:“不想说就不说了,没有什么是必须要说的。看来我们阿逾也成为有责任感的大人了。人性都是复杂多面的,正义之士和乌合之众也只是一线之隔,如果一味追求成为大众眼里的好人,就此放弃一直以来坚守的道义,怎么能算真正的好人呢?”
他总是能在她需要安慰的时候,给予她能够说服她的安慰。
作者有话说:
发现每周末加更就跟调休一样,不但作息被打乱了,还为了给周末存稿写不到想写的情节点,这样的话还不如平均到每天,尽量给大家多更点。所以还是摊到每天吧,大家的阅读体验感会更好一点~
含苞(七) 您不养我养。
在江憬的再三挽留下, 桑逾在他家待到了桑珏放学前,而让她不得不长久留在江憬家的原因,在于得有人给桑珏辅导功课。
初中的课程已经有难度了, 不再是是个成年人就能辅导的程度, 如果她不辅导,就只能麻烦江憬, 总不可能请大学毕业三十多年的老俩口跨越世纪给她补习。
桑珏如今变得爱学习多了,也想在学业上取得不菲的成绩, 总算是有了些许上进心。
桑逾问桑珏:“怎么想学了,是因为换了新环境, 想有个新气象吗?”
打那天被赵毓芳撵出家门后的真挚交谈后,桑珏对桑逾的敌意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弭了,也愿意敞开心扉跟桑逾说些不为人知的心事。
“初一刚开学的时候,教导主任来我们班说男孩子的头发不能超过眉毛,我就把绑在后面的头发捞到前面来问,是这个标准吗?结果教导主任说你一个女孩捣什么乱, 然后就让我出去罚站。我们班主任看到我站在外面,对我印象不好,一直对我有成见, 而且班里的同学都看得出来她偏心眼。我觉得挺没意思的,就不爱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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