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住了十来年的老邻居,说得可怜, 我不帮于心不忍;帮吧, 帮得了谁去?一旦开了这个口子, 以后就没完没了。我拒绝了两次,这些人看到我脸色就不怎么好了;我也不大想跟他们说话聊天。”
说到这事,盛景就又有话问了:“您恢复了工作,单位就没给您重新安排个住处?”
她前世终究没完全接手父母的企业,没接触过高级别的官员。当然,后世的官员跟现在的官员也不一样。
但原著里,方勇刚这个副军长都有带花园的二层小楼住,还给他家配备了做家务的警卫员,盛河川这个正部级干部,总得有些排面吧?
但她家老头儿,仍住在这个大杂院里,正常时间上下班仍都会骑他那辆破自行车。除了比以前忙,他完全跟在机械厂上班时一样。盛景想给他买几套好点的衣服,他都拦着不让。
唯一不同的是他去开会或去下属单位巡查时,因为回来的时间太晚,单位的小汽车会送他到胡同口,早上再来接他到单位去。
当然还有一点不同,那就是他的工资,从一百九十多块一下子涨到了四百多块。老头儿现在是个有钱人了,真要请保姆,住家保姆一个月十几二十块钱,他请上十个八个都不成问题。
所以还是低调朴素使然。
“当时让我回去工作时,上头倒是问过。但我想着我有自己的私宅,两个人住着也还算宽敞。现在多少人一家子十几口挤在两间屋里的呢,我俩住个带院子的大宅子,没必要,就拒绝了。”
“那要不然咱们租个院子?我今天去看房子,倒是有一处独门独院的。不过屋子不怎么好,要住人还得修缮修缮,院子也没宋爷爷家的大。”
那院子屋子破破烂烂的,用来炒瓜子凑合,但住人就不行了。
房主大概是看她一个年轻小姑娘,珠眼子滴溜溜转,直接漫天叫价,恨不得把租金叫到天上去。
就算盛景能就地还钱,把价格压下来,但以房主这种秉性,很有可能等他们生意做得好后会涨房租,涨房租不成没准还要去举报他们。
所以盛景价都没还,扭头就走。
如果盛河川想搬家,她倒是可以去跟那个房主扯扯皮。
至于买处房子的话,盛景提都没提。
虽说这时候四合院的价钱,在后世看来就跟白捡似的,但那是没看现在人们的收入。她看的那个破破烂烂的四合院,都能卖到三四千块。
盛河川六八年被从副部岗位上撸下来,下放批/斗,直接就没了收入。后来又起复,调来调去调了好几个岗位,工资也没完全恢复,他那一百多元的工资,在一个月工资十算高工资的大杂院人看来,那是绝对的土豪了。但跟原先不能比。
所以他一千多能拿出来,但三四千块肯定没有。
而且老头儿年纪大了,有点钱傍身,心里也踏实。盛景可不敢怂恿他把养老钱都拿去买房了。现在离房价上涨还有二十来年呢。
“实在不行,咱就去城西那个房子住。我们学校离那儿还近些。您上班远,但可以叫单位的车接送。”
说到这里,盛景又有话要说:“我说爷爷,单位为什么给您配车?不光是因为您级别高,也是因为您时间宝贵,不应该浪费在上下班的路上。您坐在车上也能处理文件不是?刮风下雨的您要是摔一跤,不能上班,那得耽误多少事儿?”
“至于炒瓜子,我再重新找一找,总能找到合适的房子。说起来城西那边我还没去看过,到时候看看附近有没有合适,有的话就更方便了。”
盛河川想了想,点头:“成,那咱就搬到城西那处房子去。这里的房子就租给夏家吧。”
“租给他们一间吧。另一间我问问马婶儿,前段时间我听她说陈家兄妹都大了,就这么住在一间屋子里,实在不方便。”
马桂英一家住着两间西厢房。厢房的面积比正房要小一些。
她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儿子结婚生子了,带着儿女住了一间屋。另一间隔成了两间,马桂英两口子一间,陈常凯和陈小娟兄妹俩同住一间,睡上下铺,余下的地方摆张桌子好做作业。
以前兄妹俩年纪小还好,现在年纪大了,同住一屋就很不方便。
而且陈常凯以后要结婚,就算他上了大学毕业后有了单位,等单位分房子也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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