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瑜想了想,握住他另一只手。
陈侧柏一顿,转头看向她,口中衔着烟,没有取下来,脸上毫无表情,有一种不顾一切的漠然。
似乎笃定她会拒绝他,所以什么都管不了了。
礼貌、理性、自制力。
全部灰飞烟灭。
秋瑜小声问:“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
“这重要吗。”
“我觉得挺重要的,”秋瑜说,“我好像从来没有了解过你。”
陈侧柏转开头,摘下烟,吐出烟雾:“我对烟没有瘾。只是嘴里再不放点东西,我会想要咬你。”
秋瑜:“……啊?”她眨眨眼睫毛,凑到他的面前,攀住他的脖颈,用脸颊蹭了蹭他冷峻的下颚,“那你咬我吧。”
陈侧柏却捏住她的下颔,把她的脸庞挪开了。
他失控以后,一切行为都变得难以捉摸。
秋瑜只能想到什么说什么,试图用坦诚攻破他这个难解的谜题。
“你问了问题,不想听我的回答吗?”
陈侧柏瞥她一眼,同时中指轻弹了一下烟灰,眼中明明白白写着:还用听么。
秋瑜觉得他眼中的情绪实在刺人,忍不住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陈侧柏闭了闭眼,过长的眼睫毛在她的掌心划了两下,抬手要去捉她的手腕。
秋瑜威胁道:“别动,不然我不跟你谈恋爱了!”
她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陈侧柏居然真的收回了手。
秋瑜不由扑哧笑出声。
陈侧柏“看”了她一眼,明明眼睛被她捂住,她却感到了微妙的被注视感。
甚至感到,他的视线犹如实质一般,在她上扬的唇角转了一圈。
秋瑜将其归为错觉,没太在意。
“陈侧柏,其实我很早就喜欢你了。”
她像黏人的小猫似的,把下巴搁在他的肩头:“但我怕你不喜欢我,所以一直没有告诉你。”
说到这里,她才忽然惊觉,他好像并没有说喜欢她,只是讲了几句胡话,然后疯狗似的啃了她几下。
陈侧柏冰冷的呼吸掠过她的脉搏:“说下去。”
“……说不下去了。”秋瑜闷闷地说,“我都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我。”
陈侧柏不语。
“喜欢”怎么能表达对她的感情。
但也不能说是“爱”。
不是说,他对她的感情没有“爱”那么深,而是因为爱是保护与奉献,但当爱深到一定程度时,保护与奉献就变了味。
保护欲过剩,会变成扭曲的占有欲。
奉献的冲动太强,会想要她只能接受自己的奉献,只能依靠自己的奉献活下去。
他的爱已然变成一种骇人的毒素。
她却在向他索要那种毒素。
陈侧柏又抽了一口烟。
他的双眼处于她的掌心之下,动作却不受丝毫限制,转头吐出烟雾时,白色的烟雾,高挺的鼻梁,凌厉分明的下颚角,形成一幅极富张力的画面。
秋瑜看得心里发痒,忍不住用上了撒娇的语气:“问你话呢。”
陈侧柏本想否认,顿了几秒钟,最终还是不冷不热地说道:
“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喜欢我啊。”感到他态度松动,她立刻甜甜一笑,亲了一下他的脸颊,“跟我谈恋爱吧,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可能因为从小被娇惯长大,她太知道什么时候得寸进尺,什么时候用上娇嗲的语气,好让他的感情无处遁形。
他给自己设置了无数限制,她却只需要往前走一步,就能让他的壁垒尽数崩塌。
陈侧柏掐灭烟。
半晌,他把未吸完的烟往车门储物格一扔,一手扯下她捂住眼睛的手,另一手捏住她的下巴,带着辛烈的烟草气味,不顾一切地吻了上去。
秋瑜微微睁大眼睛。
陈侧柏却吻得十分冷静,不是刻意压抑的冷静,而是一种想通一切的冷静。
他已竭力压制狩猎欲,可猎物一定要自投罗网。
并且毫无保留地告诉他,早已喜欢上他。
简直像在邀请他以捕食者的姿态锁住她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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