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好说的,人家就说这六指克父母克丈夫,我想到我一出生就被扔了,还要一直被说克父母,立马就拿起刀砍了下去。你们没冲动过吗?再说这事跟你们要查的有什么关系?”
顾平安也不想逼得太紧,只好道:“我们只是想多了解了解你,一看你就是很优秀很独立的女性。你开rou铺的经历我们必须查清楚,你曾经跟杀猪匠相过亲的事,我们也得问清楚啊。”
卫欣似乎不喜欢杀猪匠这个词,她皱眉道:“他爸是杀猪匠,他不是!我跟他之间的事也没什么好说的。反正我砍了手指,他硬要娶,我就嫁了,嫁了之后,婆婆就急着抱孙子,可两年都没怀上。过年的时候我婆婆给我找了偏方,说要熬一晚上的中药,结果一家子煤气中毒都死了,就剩下我一个。”
顾平安怔住,煤气中毒只剩下她了?那家爆炸也是只留了个孩子。都是意外吗?
卫欣看了她一眼,又转头看看小郭,然后嗤笑一声:“当时来调查的警察也是你们这种眼神,可那就是意外,我没事是因为我跟我丈夫因为中药的事吵架了,我搬到耳房睡,那间房本来就不是住人的,四处漏风。可警察把我当嫌疑犯审,关了我三天三夜不让我睡,可我没做过啊,肯定招不出来,他们也没找出一点证据,只能把我放了。”
“家人都死了,你什么感觉?”顾平安问。
“什么感觉?”卫欣哼了一声,“又来了,当时也有人这么问过我。那个警察问我是不是很高兴,他家的房子跟钱都是我的了。还有我丈夫的姑姑舅舅跑来抢,说是我把他家害绝户了,可他们抢得着吗?非让我说感觉嘛,一开始肯定难过,关系好不好,毕竟也是朝夕相处的家人。可他们死了,我自在了,还有了房子有了钱,我把过户手续弄好后,确实挺高兴的。”
她说得坦然,眼里一点心虚的神色都找不见。
顾平安却心情沉重,如果煤气中毒和爆竹爆炸都不是意外,那卫欣手上沾的血可不少了,而且心理素质极强,手段十分隐蔽。
不过她以前都是制造意外,现在怎么会突然开始用刀杀人,还留下独一无二的标记?
小郭问卫欣,“接下来呢?除了房子跟钱,你还继承了前夫的rou铺?”
卫欣笑起来:“你们还是太小了,那时候哪儿有什么rou铺啊,都是给公家干活,因为我跟我前公公练出了手艺,也开始在杀猪厂干。后来有人追我,我又结了一次婚,这次我找的男人真得很好,还跟我说就算没孩子也无所谓,我也算是过了几天蜜里调油的日子。六七年豫东连下了一周的大雨,新河的水都涨过了桥,很多鱼从上游鱼塘里冲下来,大家都去逮鱼,我男人也去凑热闹。结果别人拎着鱼回家,他淹死在河里。”
她叹息一声:“他死了倒是轻松,可我这个克夫的名声算是坐实了,街坊邻居又编造出各种谣言,说我跟这个好了跟那个好了。我就不想在那条街上住了,换了个地方,又遇上一个在烟花厂里上班的,那时候不让私下做生意,他又想赚钱,就以我的名义租房子偷着囤了些,我俩想过年的时候赚一笔,结果出了事。”
小郭问:“烟花厂这人判刑了吗?”
“他怕连累家人,事一出就自杀了。我孤家寡人,也没有牵挂,想怎么审怎么审,想怎么判怎么判吧。”
顾平安皱眉,“不至于自杀吧,怎么死的?”
“上吊死的,他怕把家人连累成罪犯家属。”
顾平安更奇怪了,“他死了,他家人也还是罪犯家属啊。”
“我都说了你们不懂,那可是二十年前!”
卫欣语气更不耐烦了,语速也更快,“我关了十七年,出来后居然可以自己做生意了,反正我各种不适应,但还好房子还在,我就把房子卖了,想干点什么。可到处被人歧视,那天走到河边,我突然想起我那淹死的前夫,就往河里看,正好看到于先生陷在淤泥里,我就找人把他拉出来了。他把我当救命恩人,听说我想开rou铺,就帮我买了机器。我要是自己去买人家根本不搭理我。可rou铺开起来后,我一个人又不耐烦切rou,就又开了服装店,生意虽然不太好,但收支勉强能平衡,反正我这是高档服装店,进来一个宰一个,日子倒也过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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