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现在身t很虚，不要乱动，一切交给妈妈，我说你弟弟怎麽那麽慢？他心里到底有没有你这个哥哥？亏你以前对他那麽好──」

    「妈，不要……怪小奕。」苏以澄的声音非常虚弱，大病初癒恹恹的不太有元气，也因为太久没说话还在恢复中，说了几句话就开始咳嗽。

    苏奕在门外听见张月丽手忙脚乱地帮苏以澄拍背顺气，还一边骂咧咧地说他坏话，「我在山上帮你祈福，ch0u不开身，小奕的学校和工作都在北部，说好了会常来照顾你，结果把你照顾到这麽瘦，身上剩下没多少r0u，骨头隔着衣服都这麽明显，到底都怎麽照顾的？妈妈心疼si了。」

    「别说了，小奕等一……下就来了。」

    「我不怕他听见，他要是有良心就该自己好好反省反省。」

    苏以澄又咳了两下，用有气无力的声音威胁，「再说下去……我要生气了。」

    「好好好，我不说了，你就知道疼你弟弟，他都被你宠上天不听我的话了。」

    苏奕在病房门外把两人对话都听了清楚，心里宛如三温暖，一下子心如刀割，一下子又彷佛如沐春风。这一瞬间，苏奕心中对家的印象才鲜活了起来，彷佛回到了以前一家三口的生活，只要有哥哥在，无论妈妈说什麽他都可以不在意。

    苏奕用袖子擦了擦眼角，深呼x1，才开门走进病房，装作刚到的样子。

    「妈、哥，我来了。」苏奕只看了一眼穿着碎花上衣还烫着大波浪卷发的张月丽就把视线都放在苏以澄身上。

    苏以澄的脸se依然不好，穿着病人服也能看出瘦骨嶙峋，虽然还吊着点滴，但鼻胃管已经拆了，配上一双有神的眼睛，整个人看起来也jg神多了。

    苏奕走到病床边，握住苏以澄的手，哑声又喊了一声，「哥。」

    「小奕。」

    苏奕这三年来喊了无数次的「哥」，第一次得到回应，眼眶瞬间就sh润了。

    张月丽天生长了张苛薄的嘴，一见面就忍不住挖苦苏奕，「哎呀，你终於想到要来了啊，护士说你的电话没人接，有什麽好忙的？还好我昨晚梦见佛祖显灵，觉得今天有事要发生一定要来看你哥哥，要不然以澄醒来没人陪多孤单。」

    苏奕垂着头，低声认错，「对不起，工作上的事耽搁了，没接到电话。」

    「有什麽事能b你哥哥醒过来更重要？」张月丽不满地咕哝着。

    苏奕无言以对，他也觉得没什麽b哥哥醒来更重要的，但他总不能说因为忙着和老板za所以来晚了。

    苏以澄尽管身t不好但心如明镜眼se不差，对自己的母亲和弟弟了若指掌，「妈，我想喝果汁。」

    张月丽一听，高亢的声音立刻放软，「好，我亲自帮你挑，一定找现打的，保证新鲜好喝，可是这样只剩小奕能照顾你。」

    苏奕知道苏以澄是支开母亲，以前他们母子快吵架时都靠哥哥居中调停，「我可以的。」

    张月丽不放心地看着苏奕，细细叮嘱：「你一定要看好你哥哥，点滴滴完就让护士来换，有状况处理不来的就通知护理站，记得打给电话让我早点回来。」

    「我知道。」苏奕心想，这三年来他照顾哥哥的经验b母亲多得多，根本不需要张月丽交代，但还是耐着x子听完，至少在哥哥面前他不想和妈妈起冲突。

    张月丽这才依依不舍地出去买水果了，临走前还问了苏奕身上有没有钱。

    苏奕从背包拿出皮夹，原本打算ch0u出一张一百，买果汁够了，看见母亲脸se不好才换成千元大钞。

    这下病房里只剩下两兄弟，从方才的喧闹不断趋於宁静。

    苏奕总算能好好看看苏以澄，像以前那样说些只有兄弟俩知道的悄悄话，只是他一开口就忍不住哽咽，「哥，我好想你。」

    苏以澄轻轻一笑，「我也是。」

    苏以澄动了动，用手撑着床沿试图坐起，脸上表情吃力，苏奕见状连忙询问：「怎麽了？需要拿什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