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文忍不住开口道:“别说了……”
下一瞬,禁闭室的门被猛地拉开,走廊的光线照进室内,同时涌入的还有大量的辐射物质。
阿尔文根本没机会扣动扳机,他只觉得自己被压路机反复碾压着,浑身痛得叫不出声音。他只看见自己的手指已经扭曲成一个可怕的形状,手上的枪早就掉落在地。
安琪一脚将他的枪踢出老远,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那防护服面罩后的笑容在此时显得格外Yin森。
“好好享受吧,但愿你能活下来哦。”安琪一边走出了禁闭室,一边兢兢业业地把谎撒圆,“欢迎来到我们的世界,阿尔文。”
医院,纽曼,回不去
这是阿尔文第一次体验被辐射物质吞噬是什么感觉。
他的父亲其实就是这么死的。
那之后阿尔文做了很长的一个梦。
当他看见自己悬浮在宇宙中,如太空飞尸般扭曲飘荡,他觉得自己应该是死了。
但很快他又看见自己的手指上开始长出鳞片,他的脸上也开始发痒,他能感觉到一个、两个甚至可能更多的眼睛从自己脸上冒出来。
极致的恐惧笼罩着他,终于他低吼一声,清醒过来。
眼前是明晃晃的日光灯,阿尔文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他的第一反应是——安琪这次真的没有骗他,他待在高浓度的辐射环境下竟然还活着,那他的身体真的有异于常人的成分,或许他现在已经变异。
那他现在在哪里?被抓住了吗?被关起来了吗?他现在动不了是因为被绑住了吗?
身边突然传来的女声把他吓了一个激灵:“体温四十度,还是继续输ye吧。”
可能是因为他身子振动幅度有些大,很快吸引了旁人的注意,首先是他身边的女人探头过来,进入了他的视线:“您醒了吗,文森特少尉?”
那一身神似实验服的白衣差点让阿尔文窒息,好在这个女人还戴了护士帽——所以这里不是实验室,而是医院?
在护士之后,另一个他非常熟悉的人也凑了过来:“你还好吗,阿尔文?”
见了这人,阿尔文立刻就想坐起来,这时他也明白了自己动不了不是因为被绑住,而是浑身酸得可怕,使不上力气。
那人忙伸手把他按住,满脸担忧:“你伤得很重,躺着吧。”
阿尔文便只得诚惶诚恐地躺着,嘴上叫道:“纽曼中尉。”
纽曼四十多岁的年纪,他的从军生涯刚好覆盖了二十年的和平时代。
没有战功加上性格过于直爽,导致他至今仍是个中尉,而且很可能一生没有太多上升空间,一辈子只能和新兵打交道。
无辐区实验室的看守任务交给他是再合适不过的。他兼备了作为老兵的成熟老练,以及与新兵打交道的丰富经验,所以高层才决定了由他带领筛选出的年轻Jing锐负责实验室的安保工作。
但眼下看来是搞砸了,而且这批Jing锐部队几乎是全军覆没,这对军队来说是令人悲伤的噩耗,也是不小的损失。
“我很抱歉,纽曼中尉。”作为一个士兵和下属,阿尔文觉得自己是该道歉的,毕竟他没有完成任务。
但纽曼当然不会心安理得地接受:“别说这样的话了。或许我该祝贺你幸运地活下来,但活下来的人反而更痛苦。说实在的,我巴不得昨天我也在岗,死在那间实验室里,倒也利利索索了。”
说到这里,阿尔文突然记起了什么,张口想要询问。
但是纽曼的话匣子一旦打开,一般人找不到插话的机会:“看你这个样子,我总记起第一次看到的你——军队中应该没有第二个人有那样的勇气,纵身一跃制服一个神秘的怪物,之后上面给我安排任务时我就知道你肯定也被选进去了。那时的你跟现在的你,啧,真是判若两人。”
阿尔文只来得及发出一个短促的音节:“嗯……”
纽曼便搓了搓脸继续道:“我不知道你看到了什么,经历了什么,但我大致能想象是什么把一个英勇的战士吓得噩梦连连,又是什么让你连听见护士的声音都要浑身发抖,真的,你不必道歉,我都明白。”
“长官……”
“我知道,我已经在申请对牺牲者和幸存者的津贴补偿。但是你知道的,无辐区实验室的事情尚属联邦机密,那些牺牲的战士甚至不能以应有的英雄礼仪下葬,我也不知道我究竟能申请到多少,而且办完这些事之后,我还要去领我的处分……”
“纽曼中尉,”阿尔文终于得空把话问了出来,“您刚刚说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了对吗?那两个万能体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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