剥夺他吃西瓜的权利。
阮稚抱着西瓜去厨房围观岑白兰做饭。
他们住的房子在部队家属院里,老房子,方方正正的房型,没客厅,是用一间客房改的客厅。
厨房也不大,堪堪站下两人。
搁在平常,岑白兰是不愿意让阮稚进厨房捣乱的。
但她心情好,把阮稚当小公主宠着的时候,会默许她站在自己旁边,给自己打打下手。
——虽然大部分时间还是捣乱。
岑白兰本职工作是教小学生画画的,和艺术沾边。
她做饭时候也很艺术,每个色系都要搭配均衡,摆盘也讲究。她的厨艺水平不比那些餐厅大厨差,阮稚很喜欢和她学两手。
奈何阮稚做饭天赋实在有限——
虽然阮稚并不认为自己没有做饭的天赋。
她很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她觉得只是因为她们对艺术的理解不同罢了。
岑白兰做饭就属于古典主义,板板正正地备菜,规规矩矩地加调料,漂漂亮亮地摆盘。
她不是,她是抽象派的。她可以把整个厨房都搞得十分抽象,加调料也随心情,至于出锅的东西……在她抽象的努力下自然而然变得更加抽象。
阮稚主动请缨,帮岑白兰切土豆。
在得到岑白兰的同意后,她捧着土豆,开始思考岑白兰嘱咐的“切块”,到底是切大块还是小块,是四四方方的块,还是三角块。
犹豫两秒后,她干脆将土豆切成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块状,总有一块符合岑女士的需求。
她正切着,岑白兰的声音从一阵爆炒声中冒了出来:“哎哟,你瞧我这脑子。本来想把小白一块儿接回来吃顿饭的,怎么把这茬儿忘了。”
岑白兰一边说着,一边瞟了阮稚一眼。
阮稚没接茬儿。
岑白兰又扫她一眼:“还闹脾气呢?什么事能闹这么久啊,分手啊?”
阮稚:“?”
她怨念地瞟岑白兰:“妈,你能不能正经一点?我俩根本不是那种关系。”
岑白兰:“我当然知道,人家小白又看不上你。”
“……”阮稚翻了个白眼,忍不住吐槽:“怎么就不能是我看不上他了?他才是你亲儿子吧?”
“哟,你这话说的,”岑白兰笑道,“小白要是我亲儿子就好了,又听话又有礼貌,长得还帅,谁不喜欢啊?不像我家的,天天跟小猪似的,好吃懒做,好想扔出去哦。”
阮稚朝她比了个鬼脸:“小猪怎么了?小猪身体健康,无忧无虑。再说了,小猪也是你养出来的,别人家的再好也不是你的。”
岑白兰笑得乐不可支:“小猪挺好,小白也挺好。你和小白认识也挺久了,都知根知底的,跟一家人似的,什么事至于吵这么久?差不多得了啊。”
“你怎么总胳膊肘往外拐啊?”阮稚不满,“你把人家当一家人,人家可没把你当家里人。”
“就你这小心眼子,也就小白脾气好包容你,我要是他,早不管你了。”岑白兰啧啧两声,“不说别的,那次你自己作死吃坏肚子,我和你爸都赶不回来,是不是人家小白把你送医院的?人家那会儿还军训呢,特意为你跑回来一趟,你还想怎么着?”
阮稚脸颊一红。
是她不记得他的好吗?明明是他没把她当回事。
——谁说是我妹妹了。
——邻居家的小家伙,怪黏人的。
……
这两句话在阮稚的脑海里不停旋转,跳跃。
越想越烦。
谁黏他啊,搞得自己跟块宝似的。
阮稚哼道:“我对他难道不好吗?你对他不好吗?本来就是他没良心,不知恩图报。”
“人家没良心?我看你才是小没良心的。你高考那会儿人家小白又是给你补课,又是帮你看学校挑专业的,你当你高考数学那一百三十几分白来的?”岑白兰叹了声,莫名带了些许恨铁不成钢的悲怆感,“你倒好,转头把人说扔就扔,真是小没良心的。”
阮稚:“……”
她不满地辩驳道:“什么叫我数学分是白来的?明明是我自己努力好嘛!他顶多算是锦上添花,就算没他,我照样可以。”
说话间,一道菜出锅。
岑白兰把炒好的菜倒进盘中,语气颇为严肃:“阮稚同学,你已经18岁是个成年人了。是不是应当对自己有个清晰且正确的认知?就你那数学,要不是小白,你连1+1都算不利落。还靠自己呢?等着挂科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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