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恣不是突然想问的,这个问题是从昨天下午想到现在,眼见着盛行意回西城的脚步近了,她又能多做些什么呢似乎可以天天都去接盛行意下班如果时间上不冲突的话。至于为什么是昨天下午才想起来这件事,那是因为在昨天下午能够感受到盛行意明确的心意之前,她都不敢让自己跨出普通朋友的范畴,如果是在好几年前,她绝对不会是这样谨慎的人。可现在的她就是这样的。毕竟六年对她而言并不是一个数字。“可以。”盛行意的回答很坚定。哪怕秦恣并不意外这个回答,但听见盛行意说出来,她的唇角还是控制不住地上扬,她索性用手掩了掩,最后假装淡定地“嗯”了一声“好。”她没提出还可以送盛行意“上学”,因为她知道两个人也是需要空间的,她要做到刚好,而不是过犹不及。更何况依照她对盛行意的了解,她知道盛行意这次是不会答应的。于是就没有问。车内的氛围悄然粉了一些,秦恣也不再说什么分散盛行意的注意力,到了十点二十左右轿车下了高速,导航提醒着她们前方还有三十公里就是望仙古镇。秦恣又给相机开了机,认真起来。这趟出门怎么说也是工作。望仙古镇位于云城的东南方向,算是郊区中的郊区,已经靠近邻市了些,小镇的面积不大,不过从建筑上看过去还是有几分古韵的,只是下了车以后,依旧能看见那些随处可见的卖臭豆腐或者铁板鱿鱼的小店铺。到达的时候还不算太热,盛行意又当着小助理,在一边举着伞。秦恣对于拍摄有自己的想法,取景可能是一草一木,也可能是忽然看见的人间养锦鲤的小池子。因为不是周末,来古镇的游客不多,况且现在还早,更添了几分悠然自得的感觉,只是望仙镇也被商业化得厉害,秦恣来之前就做了功课,望仙镇的“古”是竹编。因为这边依靠着山,山上有大片大片的竹林,因此望仙镇这边的老手艺人都会各式各样的竹编。只是她们走了一条街,都没看见有关于竹编的店铺。温度逐渐升了起来,而且四面环山也会带来chaoshi的感觉,空气也闷闷的,秦恣的鼻尖已经蓄了一层薄汗。盛行意递出去一张纸巾,说“不如找个老人家问问。”“可以。”秦恣接过纸巾,自己擦了擦,她看了眼周围,随后跑出伞下把纸巾丢进垃圾桶,才又折返回来,她笑意yinyin地道“不过也快到饭点了,我们先去吃饭好了也可以顺带着问问饭店的老板。”“行。”秦恣看了她一眼,抿了下唇“我来撑伞吧。”她说,“我已经把相机关了。”盛行意没客气,把伞递了过去。秦恣抬起手来,她握着伞柄的细杆,没有摸到尾,等盛行意松开手以后,她才往下,覆盖住了盛行意握过的地方。这里有盛行意掌心的余热。有些发烫。秦恣轻咳一声“望仙镇的小吃特色我也做过功课,街道上的店铺也很多,但我查了一下有很多都不正宗,有一家店”吃完这家味道的确如网上所述的饭馆,秦恣也从老板的话里问出来竹编手艺人的去向。她们来错方向了,应该是在稍微清冷的街道那边,那边好几家店铺都是,不过比较隐蔽,几乎都在一个院子里,外面还有围墙挡着。秦恣又开着相机一路往那边赶。日头又烈了些,不过好在不算太远,两个人正常速度过去就花了二十分钟就到了,地点果然很隐蔽,也能看得出来不那么受重视,周围几乎没什么像样的商铺,就算是有,店门口的老板也主打一个佛系,就在躺椅上闭着眼听曲儿吹风扇。秦恣和盛行意对视了一眼,推开了眼前这面大墙左下角的门。这个门就是竹编的。里面果然是一个大院子,而且较之前见到的不一样的是,这个大院子晒着的全都是竹编的东西,各种各样,琳琅满目。最里面的屋檐下,还有老人家在进行竹编。离她们比较近一点的老人家看见她俩进来,没有起身,依旧忙活着手里的竹编,问“俩女娃是想买啥东西吗”“nainai。”秦恣走过去蹲下来,“您编这个竹子多少年了”nainai看了眼她的相机,脸上的皱纹显眼得很,笑了一声,说“电视台的啊”“不是不是。”秦恣摇头,也跟着笑,“只是想要录一录望仙镇竹编的故事。”“纪录片啊”老nainai又问。“不是,只是我自己的个人视频,您要是不方便的话也可以不回答。”
nainai看着她,布满了老茧的手动作不停,有些浑浊的眼睛眨了眨,说“也没什么不好回答的,这竹子编了差不多六十年了,从我还小的时候就在学,这个手艺一代代传下来的,现在啊学的人少。”秦恣在专心工作着,盛行意则是去到了最里面,她跟人家老人家聊了几句,人家就愿意带着她让她跟着学了。旁边都是现成的竹条,散发着特有的竹香。老人家受伤的茧子都有纹路,这些都是劳动的纹路,盛行意多看了几眼,而后拿着竹条,跟着人家学,一边学习一边聊天,才知道旁边的这位老人家做竹编也有近七十年了。以前学这门手艺是为了活下来,做着做着就习惯了。他现在要教盛行意编的是一个竹编小垫子。秦恣也在她的对面跟着老nainai聊,两人了解到的相关知识差不多,比如现在大多数都是乡亲来买,竹编在乡下也受欢迎一些,问题是,现在农村的人口也少了,大部分都搬到城镇去了。秦恣听得也是止不住感慨,最后问“那nainai,要是让您说竹编的东西的好处的话,您有什么想说的呢”“没什么想说的。”镜头对着老nainai那张笑脸,她继续说“我觉得我这一生能跟竹编相伴到现在,就已经足够了,我喜欢看它们在我手里慢慢地有了形状和模样,喜欢乡亲们对我们竹编的认可。”到最后秦恣还让nainai给她留了一个联系方式,自己得到允许以后,就到了院子中心拍摄那些各种各样的竹编成果。老人家们的手艺真的很巧,能编出活灵活现的动物,还有各种圆润的球状物品,还有更为常见的竹席这些。秦恣又朝着盛行意那边走过去。她远远地就看见了盛行意在跟着人学竹编,走进一看,已经有些模样了,只是盛行意的右手食指的指尖贴着一个创可贴,秦恣没有问出口,她就看着盛行意跟着老人家学。这让她想起来在之前还在西城的时候,印章店的老爷爷也想让盛行意学刻印章来着,眼下又看着盛行意竹编都像是很有天赋的样子,秦恣自己笑了下。时间一点点过去,盛行意收好边,一张圆圆的竹编坐垫就好了。老人家笑了起来,夸奖道“不错”“谢谢您愿意教我。”盛行意真诚地道,“原来竹编这么有趣。”“编多了就会觉得枯燥了。”老人家叹口气,“好多徒弟就是这样不再干了。”秦恣抿了抿唇,对着老人家道“一定会有人愿意将手艺传下去的。”“你俩来学”老人家爽朗地开着玩笑。秦恣和盛行意也只得跟着笑。从院子里出来的时候,时间已经来到了下午五点钟,她们中途还去参观了存放竹子的仓库,还见识了一把劈竹子,可算是理解到了什么叫“势如破竹”。不过这样一来,时间上也就不够了,按照原计划她们今天要逛两个古镇,但很显然望仙镇这里花的时间超了不少。下一趟要去的古镇距离望仙镇有差不多二十多公里,不算远。今晚她们也要睡在这个镇子的民宿。上车之前,秦恣又去了趟药店,她买了碘伏和棉签和一盒创可贴,对着盛行意道“得擦一擦你的伤口。”“嗯。”“这次我来开车。”盛行意没有反对,坐进了副驾驶。秦恣没有着急着就给自己系上安全带,她拆了棉签和碘伏,又看着盛行意拆着创可贴。“这个创可贴是老人家准备的,他说偶尔会有人来试试,然后就被竹子割到,我不是第一个。”等到创可贴拆下来,rou眼可见指腹的伤口,有些狭长,但还好不算深。只是红了一片,看着也疼。秦恣轻抿着唇,小心翼翼地将沾了碘伏的棉签往上面涂抹,她的动作着实轻柔。盛行意的目光落在她抿紧的嘴唇上,说“不疼的。”“”秦恣抬了抬眼,“真的吗”盛行意迎着她的目光,睫毛眨了下,换了回答“一点点。”“我又不是没受过这种伤。”“小的时候,我妈妈带我去乡下,我学人家爬树,树没爬上去,手指就被割伤了,疼得我嗷嗷哭,方圆十里都能听见。”秦恣把用过的棉签都装进塑料袋里,又拿出创可贴给盛行意贴着,她说到这里,才意识到自己跟盛行意的生长环境不一样。盛行意是从小被教育不能哭的人,她这样的人,首先说“不疼”才是常态。创可贴贴好以后,秦恣又看向盛行意,她的睫毛扇了扇,柔声道“都说会哭的小孩才有糖吃。”她笑了笑,“但没关系,以后我们家盛行意不哭也会有。”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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