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她睁眼睛了!”“你慌张什么?”另一名鬼族平静道,“清醒着被割rou,慌的该是她,不是你。”“……”鬼族将刀尖逼在薛宴惊的小腿上:“别怪我们,其实我真的不爱吃人,但也没办法,总得象征性吃一些,不然说出去连人都没吃过,不合群。”“……”作者有话说:52◎琅嬛仙君◎“你还嫌弃上了?”薛宴惊一挑眉。“她、她说话了!”胆小些的鬼族慌张道。“我听见了, ”另一名鬼族无奈道,“快来帮我按住她!”薛宴惊躺在砧板上,目之所及, 见一人皮灯罩、人骨板凳,不再迟疑,一个鲤鱼打挺, 起跳、夺刀一气呵成, 转瞬间刀俎和鱼rou易位, 她把鬼族按住,一刀将其钉在了砧板上:“其实我也不爱吃鬼,但是偶尔也可以试试。”“你、你……啊!”鬼族一声痛呼, 薛宴惊手起刀落,在它的小腿上割下一块泛着黑气的rou块。鬼族痛得嚎叫不断, 薛宴惊抬手就把这块rou扔进一旁咕嘟咕嘟的锅子里,指挥另一个吓傻了的鬼族:“待煮熟了给我盛上来。”鉴于她手中挟持着一位人质,不,鬼质,胆小鬼族只好照做,待那块rou煮熟, 冒出一阵恶臭气息后,将其装盘,撒上盐、葱花、姜丝等物, 为她呈上。见薛宴惊眼神不善, 还退回去用萝卜给她雕了朵花,摆在盘边, 希望她满意。薛宴惊盯了盯盘中菜肴, 实在没有勇气下口, 干脆用刀尖指向胆小鬼族:“你来吃!”不料对方竟哭天抢地道:“强迫同类相食,是何等丧尽天良!”砧板上的鬼族也高声喝道:“士可杀,不可辱!”“你们倒是学了不少凡人的文化,”薛宴惊抬手摸上鬼族的胸口,扯下一条人手形状的吊坠,“可惜却还是学不会把人当人看。”两名鬼族紧张地盯着她手里的吊坠,这是用来遮蔽邪气、让它们隐藏行踪的,薛宴惊笑了笑:“紧张什么?这东西我有的是。”她抬手抖出一只储物袋,手心一翻,将敞口向下倾倒,抖落了一地的吊坠,形状千奇百怪,有人手、人脚、心肝、肚肠,还有些别出心裁的,是用了人脸上的痦子、面疱作为外形,也不知是何寓意。鬼族怔了怔,一阵密密麻麻的惧意顺着脊骨漫延开来,那一瞬间,它大概终于理解了凡人面对森森白骨时的恐惧感。它的视线划过她的脸颊和她腰间长剑,忽地哑声问道:“凌清秋!你是薛宴惊?”“你认得我?”“……听说过。”“听说过?”薛宴惊笑了起来,“想不到我在鬼族也略有薄名。”“你杀了我们不少同族。”杀戮过后,还很嚣张地在当地留下过名姓。“顺手的事。”薛宴惊谦逊道。“……”“好了,你们也该上路了。”薛宴惊指尖弹出一朵火花,十年间,她已经能够将业火逼出体外,虽然只有小小的一朵,但足以烧尽眼前鬼族。在鬼族哀嚎声中,“食梦草”也燃烧殆尽,薛宴惊发现自己躺在马府的床铺上,支起身子坐起来,掂了掂装满纪念品的储物袋,给自己斟了杯清茶。窗外月色正好,薛宴惊踱步而出,马家上下无一入眠,正在紧张地等待,听闻事情已经解决,松了口气。又听说事端的根由乃是那盆食梦草,不免懊悔起来:“前些日子碰到个游方道士沿街叫卖,原本想着这是稀罕玩意儿,便给孩子买了一盆,却不想反而害了我那孩儿!”方源皱了眉:“那不是真正的食梦草,鬼族吞噬凡间之心始终不死。”薛宴惊安抚:“放心,待我炒制一份生肌的丹药,先内服,然后每隔七日敷上一贴,不出三月,腿骨上当可重新生出血rou。”方源侧目,十年前师妹还坚持那叫“铁锅炼丹”,如今已经干脆用“炒制”来形容了。马家人听了,自是欣喜不已,连连道谢。薛宴惊于此道已是熟手,十年间又用心研习了不少丹药相关典籍,此时取出锅铲,颠勺、翻炒驾轻就熟,得心应手,把马家人眼睛都要看直了。甚至成品的味道都好了不少,至少那孩子服下后未做出呕吐之状。方源倚着门框,看着小师妹收拾药箱、清洗锅铲,微微一笑。十年来,她的所有成长,他们这些师兄师姐都看在眼里,看着她一点一滴地沉浸到如今的生活里去。十年前,她尚有一种好似随时会抽身离开的疏离感,如今那种感觉已然彻底消弭不见。薛宴惊又不放心地叮嘱了些注意事项,才收起药箱和师兄一道离开了马府。二人又在凡界逛了几日,去周边城镇打听了叫卖食梦草的道士下落,一无所获,也不知他到底往哪个方向去了。薛宴惊传信给师门上报个中情况,又和方源一道采购了些木料,为二师兄的出关做准备。回到玄天宗潜龙殿交任务时,恰遇到一名执事拿着一封信件正在训徒弟:“这个可不能贴到悬赏榜上!”“为什么?”徒弟摸不着头脑,指着那光芒灿灿的信纸,“一座城池凭空消失了,可不是小事,我特地给它镀了光,贴在悬赏榜正中,等着领任务者加急处理,有何不对?”“这等事不是零散弟子能解决的,要立刻上报宗门,虽然上面应该已经收到不止一封邸报了,”执事手中,那信纸化作了一道流光,向玄天宗主峰而去,“自有魔、修联盟派人前去处理。”“是,”徒弟躬身道,“弟子知错了。”“好了,去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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