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神在人间 - 初ru帝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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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索林就在客厅里打了个地铺和衣而睡。对此,他倒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往日行军打战,一连好几天睡在野外喂蚊子的情况也是有的。反而是房子的主人于心不忍,邀请他去她房间挤一晚。他自然不会同意,她或许年纪小不明白,他却不能不明白。他并非什么品行高洁之人,万一做出伤害她的举动,她会憎恨他的吧。

    休息了一晚上,养好jg神,第二天玛姬就随着索林去祭拜他的母亲和祖母了。索林的家她这边还挺远的,住在村子的最边缘,平常没什么人来,早已没有了活人的气息,矮矮的小屋子被几尺深的杂草所包围,外面的篱笆也已腐朽风化了,留下一些残肢断节。

    他站在荒芜的小院外,用他的剑劈开那一丛丛荒草,咔嚓咔嚓的声音在她耳畔作响,大片大片的绿se倾倒在她的脚下。她踩过去,踩在上面,踩出绿se的汁ye来。

    砍了半个多小时,屋外的杂草才被他砍得差不多了。收剑回鞘,他靠在院外的树上休息,一抬头,就看见少nv蹲在对面的草丛里,正在哼哧哼哧地采花,蓝的、紫的、粉的、h的……一支一支在她的手里聚拢,盛开得满满的,压在她的怀里,五彩缤纷。

    “索林!”她起身,捧着花朝他小跑过来,嘴角的笑意难以抑制,“你家的花可真多,早知道我应该经常过来的!”

    他哑然失笑,望着屋外的争奇斗yan的鲜花,陷入了昔日的回忆。

    母亲很喜欢花,这些都是她从山野里挖来种子,一颗颗种下的,她是那么认真,仿佛在做世界上最伟大的事业。但是鲜花盛开的时候,村子的人会拔掉它,小孩子会肆意踩踏它,他们嘲笑着,谩骂着,而母亲只是沉默着,然后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很久很久,他才听到她的哭声。可是一出门,她依旧会对他微笑:“太好了,索林,我们又有事做了。”

    “索林?”

    大概是他出神的时间太久了,少nv担忧地扯了扯他的衣服:“你怎么呢?”

    “没什么。”

    他起身走进院里,玛姬随即小跑着跟了上去。

    屋里的家具也烂得不成样子了,物品和地面积了一层又一层的灰。

    他站在门口,端详了一会儿,最后转身走了。

    “索林?”玛姬对他的行为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不过她不会多问,跟着就行了。

    她跟着他走到院子里,看着他俯身捡起地上一根根的g树枝,攥在掌心,越积越多。她闲得无聊,索x撩起裙子,席地而坐,编起了花环。

    编着编着,她忽然感觉脸颊一阵灼热。怎么这么热?

    一扭头,她顿时震惊地张开了嘴。

    青年站在院门口,院里面正燃烧着大火,火舌窜到屋顶,争前恐后地往上伸出手,抚0着蔚蓝的天空,映出橘红的一片。

    “你烧了?”

    她悄无声息地来到他的身后。

    “嗯。”他没有回头,“烧了,以后不会回来了。”

    玛姬没有出声,只是走过去,沉默地环住他的腰,把脸靠在他坚y的背部。

    “我也不会回来了。”

    青年的身形微微一颤。

    “玛姬……”

    “给你。”

    在他转身的那一刻,她抬手将花环扣在他的头上,歪头,眯起眸子,盈盈笑道:“真好看。”

    他抚上她的脸,猛然抱住她,闭上了眼:“玛姬……”

    “我们走吧。”她拍拍他的背。

    “走吧。”

    他们走到后山,那是埋葬了青年的祖母和母亲的地方。他又用剑劈开了那两座坟,从地上挖出两个沾满尘土的骨灰盒。他用袖子把盒子上的灰一点一点擦g净,整齐地放在包裹里,系好,然后对一旁默默注视着这一切的少nv道:“我们离开吧。”

    “嗯。”

    他们离开了。

    骑着马离开了这个从小生活的地方,不带一丝留恋。

    本来快马加鞭的话,大半个月就能赶到马革士,由于带了玛姬,索林不得不放慢脚步。一路上,两人走走停停,直到一个月后才到帝都。

    “这就是马革士吗?”

    帝都的繁华远远不是普通的城市能够相提并论的,尽管路上玛姬经过了许多的城镇,帝都的风光依然让她震撼。

    贵族的马车一辆一辆从街上驶过,后面跟着一排排的骑兵。路边的珠宝店里来来往往的都是穿着华丽的贵妇人,她们打着香扇,喷着香水,花蝴蝶般穿梭来去。

    见她一直盯着珠宝店门口看,索林心神一动,问道:“你想要吗?”

    若是真去参选圣nv,打扮打扮也是很有必要的。

    “想要。”玛姬诚实道。

    全部都想要。

    “那……”

    “啊,那个——”他正想说进去看看的时候,少nv下一秒就转移了目光。她直gg地盯着不远处朝他们缓缓走来的骑兵队伍——为首的骑士长。他戴着一只银se的头盔,柔顺的金se长发披散在他的身后,整张脸都被银制的盔头挡住,只露出一只尖瘦的下颚。

    他走在最前面,两侧路人远远地避开,没有人敢挡他的道路。即使离得那么远,她也能感受到从他散发出的凛然气势。

    “他是谁啊?”

    玛姬意识到这个人一定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

    索林没想到玛姬会问这个人,他抿了抿唇,犹豫了一下道:“是神殿的骑士长,我之前和你说过的那个。”

    “就是那个砍伤了你手掌的人?”她扭头问道。

    “嗯。”索林其实不太想提起这件事。

    “他叫什么名字?”她又问。

    少nv对男人旺盛的好奇心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看了看她闪闪发亮的眼睛,蠕动薄唇,最终还是说了:“佩兰钦·罗斯特,帝国第一公爵洛克菲勒的独子。他很厉害,也是个冷酷无情的家伙,不管对待敌人还是同伴都不会手下留情。最好不要对他太好奇,据说他亲手斩杀了一名对他无礼的王子。”

    “独子?”玛姬更好奇了,“既然是独子为什么会让他去神殿?”b起虚无缥缈的天国,其实人世的贵族应该更注重现实的权力才对。因此神殿的圣骑士一般不会是一个家族的长子,更何况是独子。

    索林没想到玛姬会注意到这一点。

    他只好附耳小声跟她说:“听说是因为皇帝的忌惮,洛克菲勒为了表明忠心,就将独子送去了神殿。”

    既然皇帝这么忌惮他,为什么不g脆za0f呢?真有那么忠诚吗?玛姬不以为意。

    哒哒哒……

    马蹄声愈发近了。

    就在白马的身影从她眼前走过时,她抬起了头。

    骑在马背上的金发骑士估计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于是微微侧眸,锐利的视线从她的头顶扫了下来,落到她的脸上。

    她露出一个无害的笑容。

    她并不害怕他。

    少nv几乎没有所谓恐惧这种情绪。

    脸上的视线消失了,排成长龙般骑兵队伍从她面前走过,纷纷涌向了街道尽头。

    “走吧,玛姬。”

    “嗯。”

    她随着索林去了他的家。

    打了几年战后,索林升迁得很快,积攒了不少钱,因此尽管军队里分配了房子,他还是自己买了一栋三层高的小楼,位置b较偏僻,胜在清静,平日无事的时候他回过来待几天,算是舒缓心情。

    以前是一个人住,加上也不常来,所以家里没什么东西,如今多了个人,自然不能和独居的时候一样了。于是趁着天se尚早,放下行李,索林便带着玛姬去了街上,准备买些衣服首饰,添置一些家具。

    “这是未婚妻吗?索林骑士。”

    青年身旁跟着位妙龄少nv,每遇到一个熟人,免不了都会被问这类相同的问题。他只好一次一次尴尬地解释:“是妹妹。”

    好巧不巧,路过一家酒馆时,他竟然碰上了出来吃饭的骑士团的成员。

    “哟,索林。”

    热烘烘的店里,几名还未卸下盔甲的骑士们围坐在一张小桌子旁边,他们眼尖地发现店外经过的熟悉身影,忙出声唤住了他。

    索林转头看到屋内队员们,脚步略一迟疑,还是带着玛姬走了进去。

    酒馆里,烈火烹油,酒气熏天,就连他也颇感不适地皱了皱眉头。他扭头去看玛姬的表情,没想到她倒是怡然自得、兴致盎然地四处张望。

    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有的在喝酒,有的抱着头盔打瞌睡,有的将腿蹬在别人的椅子上,有的甚至抬起腿放在桌上。可就在少nv走进来的那一刻,喝酒的放下了酒杯,睡觉的睁开了眼,坐姿豪迈的也纷纷收敛了动作,立时就有了绅士的风度。

    “这位小姐是?”其中最年长的刀疤男隐晦地将目光放在青年身旁的少nv身上,试探着问道。

    “这是我的妹妹,玛姬。”青年挡在少nv的面前,似乎害怕这群酒醉之徒惊吓到自己的“妹妹”。

    “哦,原来是妹妹。”气氛瞬间又欢快了起来。

    “要来喝一杯吗?索林。”有人给他递酒。

    “今天就不喝了。”他抬手轻轻推拒,“我要带玛姬去买些生活用品,有时间再聚吧。”

    “那等有时间再来。”

    所幸大家也都很有眼力见儿。

    离开酒馆,索林继续带着玛姬在街上闲逛。

    “哥哥。”冷不丁一声“哥哥”吓得他险些打了个趔趄。

    “你叫我哥哥?”索林僵y地扭过脖子,看着冲自己笑靥如花的少nv,心情十分复杂。

    “对啊。”她走上去,自然而然地g住他的胳膊,把脸贴在他的手臂上,仰头望着他,眨巴眨巴眼,笑嘻嘻地说,“你都和大家这么说了,我以后叫你哥哥才像话嘛。”

    “随便你吧。”他别开眼,垂下眼帘。

    他没有从这一声“哥哥”中感受到喜悦之情,即使他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形单影只的两人也许可以成为“亲人”,可一旦真的成为了亲人……又会稍稍有些不甘了。

    “哥哥经常和他们一起喝酒吗?”

    就在他默默出神时,少nv突然问了一句。

    心神一凛,他忙回道:“偶尔会出来喝几杯。”这是没办法避免的事情,纵然他本人并不ai喝酒。

    他以为她会不高兴,不曾想她直接拽着他的胳膊往最近的酒店去了:“那我们买些酒回去喝吧。”

    夜se渐深,月亮挂上枝头,巷子里传来此起彼伏的犬吠声。

    “哥哥,你醉了吗?”

    明亮的烛火温柔地抚0着青年醉醺醺的脸庞,他趴在冰冷的餐桌上,两颊绯红,浓密的眼睫随着打架的上下眼睑颤个不停,像两只活泼的蝴蝶。

    他显然已经醉过去了。

    少nv弯着腰,用手0了0他滚烫的脸庞,嘴角牵起一丝浅浅的弧度。

    “要好好帮助我啊,哥哥。”她像拍乖宝宝一样拍了拍青年的脑袋。

    “玛姬……”青年缓缓撑开了眼。

    他伸手抓住她柔软的掌心。

    青年的每一根手指都布满了茧子,很粗糙,拂过她的掌心时,带来阵阵细微的刺痛。他大约也明白自己的手有多么糟糕,因此0得非常小心,就像在抚0一件价值连城的珍宝。

    真是个奇怪的家伙。

    玛姬撑着下巴,任由青年在抓着自己的手,0来0去。

    “喵~”

    漆黑的窗口无声亮起两盏金se的“小灯”。

    玛姬抬头一看,原来是只小黑猫。纯黑的毛皮,金se的眼睛,怎么和布鲁长得这么像?但是想想也不可能,那村子离帝都那么远,一只猫如何能找到这里来呢?

    “喵。”

    它从窗上一跃落地,绕着她的小腿打转,亲热地蹭了蹭她的裙子。

    玛姬俯下身,用手去r0u对方的脑袋,小猫立即顺势躺下,挨着她的手掌,敞开肚皮,在地上滚了起来。

    “布鲁?”她不确定地喊了一声。

    “喵。”它t1ant1an爪子,伸出r0u垫按住她的掌心。

    难道真的是布鲁?

    玛姬觉得有些神奇。她又想起了村里那个被野兽咬si的老光棍。总不能是布鲁做的吧?

    她逮住小猫的爪子,将它提起来,双脚直立地正对着她。

    “你是一只神奇的小猫咪吗?”

    “喵?”小猫歪头。

    她看了又看,也没看出这猫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果然是巧合吗?

    “布鲁?”

    小猫忽然挣开她的双手,跳到窗户上,回头冲她喵了一声,而后跳了下去。

    她走到窗前,低头朝下一看,幽静的院落里空无一物,早已不见了猫的身影。

    宿醉过后,早上醒来,他的头不可避免受到了疼痛的折磨。

    他坐在客厅里愣了一会儿神,低头看到身上盖着的棉被,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

    他喝醉了,应该没有发生什么吧。

    他拎起被子,检查了一番身上完好的衣服。希望昨晚没有做出什么失礼的事情。

    “哥哥。”

    屋外响起少nv清脆的喊声。

    “哥哥。”他还没反应过来,身上焕然一新的少nv就踩着她的漂亮新鞋啪嗒啪嗒地跑了进来,提起裙边,在他面前转了一圈,满怀期待地问他:“好看吗?”

    他的脑子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仿佛有人在他耳畔咚咚咚地敲鼓。愣了好半天,他才机械地点了点头:“好看。”

    是挺好看的。

    说完,他的脸一热,后知后觉地红了。

    “那就好。”她亲密地挨着他坐下,笑眯眯地说道,“今天我想去神殿报名。”

    “今天就去吗?”他扯了下领子,让x口的热气散去。

    “嗯。”玛姬见他一副为难的样子,不由问道,“今天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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