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让我学习 - 第五章:偶遇(盛宣予场合但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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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六点半,没有闹铃,生物钟准时响了,陆弦歌睁开眼,重启的一瞬间,大脑像执行固定程序一样回调昨晚睡前背的单词和古诗词,却调了一片空白,这时,下半身的疼痛终于跑完漫长的神经反射通路到达了大脑皮层,连带着唤起了昨晚上仓皇混乱的记忆,酒吧,丁杨,被下药,刑将越……

    一桩桩一件件,如走马灯一般闪现,陆弦歌惊坐而起,顶着一张苍白的脸想,作业没做完。

    被开苞的第二天早上,笨蛋兔子的第一反应是懊惋昨晚上直接睡死过去,该做的作业没完成。

    作为一个高中生,贫穷的乡巴佬没法像其他人一样上补习班,在课余之外,他就每天给自己规定了固定的作业量,刷题,背课文,背单词,只多不少,必须完成,雷打不动。

    觑着高度近视的眼睛在床头的柜子上摸到了眼镜,陆弦歌的视线终于重回清晰,房间里只剩下他自己,刑将越无影无踪,床单凌乱,皱巴巴成了咸菜干,地上散着衣服和一些卫生纸团,空气里还隐隐约约飘散着Jingye的气息,诉说着昨晚的激烈。

    刚才眼镜的位置上,一叠钞票红得扎眼。

    是刑将越留下的“嫖资”。

    陆弦歌抿了抿干燥的嘴唇,对着钞票看了一会儿,把视线挪开了。

    上衣还是仓皇逃出来时穿的丁杨的,宽松过头,但现下也没别的选择了。穿好衣服,陆弦歌把乱糟糟的被子叠好,抹平了凌乱的床单,shi痕已经干涸,不仔细瞧看不大出来了。接着他又挨个捡起地上的卫生纸丢进垃圾桶。

    后面又来了一次,陆弦歌跪在床上,整张脸闷进床单里,刑将越从后面cao进来,射在他腰上屁股上。卫生纸是替丢了魂儿的陆弦歌擦完Jingye扔了的。

    做完这一切,房间恢复了大体上的整洁,看不出发生过一夜激战了,陆弦歌才洗干净手,像是下了决心,拿起床头柜子上的那叠红钞票数了数,八张,八百。

    陆弦歌放进了兜里。

    可以买那套王后雄了。他想。

    回学校的时候是七点过,星期天,室友还没有醒,陆弦歌拿起衣服去公共澡堂洗了个澡,再回到寝室时,室友起床了,李晋安也回来了,有说有笑。

    “哎学霸,昨晚上过得怎么样啊?”李晋安的语气yIn猥轻佻。丁杨带走陆弦歌之后他们就离开了,对后面的事一无所知,所以李晋安认定了陆弦歌已经被睡了,一夜未归就是在丁杨床上。

    许名扬不知内情,没听出李晋安话里的下流,问道:“小六,你昨晚怎么也不见了?去哪儿了你们俩?幸好昨晚上没有查寝,不然你就完蛋了。”

    校规规定住宿生不准夜不归舍,被逮到就通报批评,李晋安就算了,他算是半个刺头儿,混不吝的不在乎,但陆弦歌一直是乖乖牌三好学生,从来没有违过一条校规校纪,这是破天荒的头一回。

    “出去了,李晋安带我去喝酒。”陆弦歌直言不讳,看向李晋安,眼神直勾勾的,眨也不眨。

    许名扬捶了一把李晋安:“你自己去就算了,不要带坏小六。”

    “哎,这话说的就不地道了啊!什么叫带坏,我可是好心带咱们小学霸去见世面去了!”勾上陆弦歌的脖子往下压,李晋安下流地挤眉弄眼,呵呵笑:“昨晚上爽不爽啊?”

    陆弦歌是班上男生中最矮的,谁都能对他“勾肩搭背”,而在他们的胳膊下,他就像只随便拎的小鸡仔。小鸡仔被压弯了脖子,费力勾着,由下至上看李晋安,眼神很平静:“谢谢你。”

    “谢……?”李晋安忽然愣了,干巴巴地张合两下嘴,别扭地把胳膊从陆弦歌脖子上拿了下来,“谢我什么?”

    他心里泛起了嘀咕,浑身不得劲。他是知道这乡巴佬不愿意跟丁杨的,领他去酒吧除了迫于丁杨的yIn威,也因为他想耍耍这土包子,他以为被睡了土包子会哭哭啼啼失魂落魄,结果没什么反应,还对他说谢谢???谢的哪门子谢?还是说丁杨这么牛逼,在床上把人给睡服了,谢谢他帮忙搭上丁杨?

    陆弦歌没有回答,丢下满腹疑问的李晋安,收拾好去了教室,一坐就是一上午。

    他得把昨天没完成的任务补回来。

    中午,苏幼禾出现在教室门口,探头探脑,小声叫陆弦歌,招手让他出去。陆弦歌抬起僵硬的脖子,放下笔,活动活动了手指,整理好桌面,然后出去了。

    “发消息不回,我就知道你在教室。”楼梯拐角,苏幼禾上下左右把陆弦歌看了一圈,“怎么样啊,昨晚上你几点回学校的?喝醉了吗?那些人有没有为难你?”

    陆弦歌摇头:“没事的。”

    “对不起啊小歌,我不该去那种地方,还害得你要帮我。”穿回平时衣服的苏幼禾清丽动人,像一朵白栀子,耷拉眉眼丧气道歉,懊悔着略鼓了腮帮子,语气中不自觉带着两分撒娇,“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嗯。”陆弦歌声音轻细,像是不知道生气为何物,柔柔的,“不要去。”

    “不去!”苏幼禾举起三根手指对天发誓,像小时候一样,那是他们从电视剧里看来的。

    苏幼禾的心情轻松了:“小歌,你吃饭了吗?一起去食堂?”

    陆弦歌正准备摇头,苏幼禾挎起他胳膊,“不许拒绝!周末没那么多人,没有人会关注我们的啦!走走走!”便不由分说,拖着陆弦歌去了食堂。

    “你怎么又只吃这么一点啊,快比我还瘦了。”打好饭回座位,苏幼禾荤素搭配满满一盘冒了尖,还拿了餐后水果,陆弦歌的盘子里却只两个份量少得可怜的青菜,“不行不行,哪能就我胖啊,你也得陪我一起。”说着就把自己的菜往陆弦歌盘里夹。

    知道拒绝没用,所以陆弦歌没有说话,暗暗摸了摸肚子,仍在隐隐发疼,仿佛脏腑被顶弄搅动的感觉还在。

    面对熟悉的人时,苏幼禾很活泼,像是有说不完的话,分享不完的事,从讨厌的数学课说到喜欢的化学老师,正在看的到班上的同学,滔滔不绝,想起什么说什么。

    “对了对了,小歌,你知道盛宣予吗?”苏幼禾忽然左右看了看,凑近了陆弦歌压低声音,一副在背后说人坏话怕被发现的做贼样,怕陆弦歌一心读书两耳不闻窗外事,苏幼禾还解释:“就是那个大家都说长得超级好看,但是心眼坏下手狠的盛宣予?他和我一个班。”

    陆弦歌神态自若,仍是一如既往的欠缺表情:“嗯,知道的。”任谁也无法从他的反应里看出他在不久前和盛宣予有过越界的“亲密接触”。

    苏幼禾果然没看出端倪,小声八卦:“我刚来找你之前,正好听到有人和他约架,就在学校外面,还是打群架!好可怕啊这些人,动不动就打架!”说着她脸色些许发白,有点后怕,“上个月盛宣予才在体育课上莫名其妙用铅球砸断一个男生的手,当时真的太可怕了,连老师都吓呆了。”

    育树高中有陆弦歌这样死读书的三好学生,自然也有一批让老师头疼让学生惧怕的声名狼藉的“差生”,丁杨算一类,仗着家里背景拉帮结派行事嚣张,盛宣予是另一类,顶着一张花容月貌的脸,实际性格乖张疯批,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动手毫无预警,往往上一秒还笑得开怀艳丽,下一秒就抄起东西给人开瓢了,就像他用铅球砸断那男生的手时,还在和人打赌谁掷得更远。

    批评过,教育过,家长也叫过,还尝试过让他退学,但都无果。老师没办法,学生怕他,盛宣予凭一己之力把自己混成了远近闻名的“魔头”,树敌无数。

    陆弦歌却像是不感兴趣,提醒苏幼禾:“他们的事,不要管,你要保护自己。”

    “我知道,我就是八卦一下而已。”苏幼禾嘻嘻笑了笑,就说起下一个话题。

    吃完饭之后,两人原地分开了,陆弦歌没有回教室,而是走出了校门。周末住宿生也可以随意进出学校的,陆弦歌要去买书,今早上他回来的时候学校外面的书店还没有开门。

    “盛宣予,你、你他妈……别,别太嚣张!你有本事等着的,Cao你妈,你等着我……别过来!你别过来!!!”

    偏僻的巷子里,横七竖八倒了一地人,哀嚎连天,还剩两个人站着,一个是盛宣予,明艳秾丽的脸上溅了一点别人的血,带着猫逗老鼠的兴味笑容,拎着带血的钢管悠哉悠哉像散步;另一个满脸惊恐的菜色,弓腰捂着肚子踉跄着往后退,色厉内荏地嘴硬放狠话,在盛宣予的逼近中,毛都要炸起来了。

    “别紧张啊,我只是想把这个还给你。”递出钢管,盛宣予的长睫扇了两下,染血的钢管在他手里挽了个花,他笑意yinyin,贴心提醒:“我妈已经死了,你可以去Cao我爸,他老当益壮,正缺人Cao。”

    对面的人一脸菜色,像面对一颗不知道什么时候爆炸的不定时炸弹,紧张地咽着口水,心脏跳到了嗓子眼,一边忍不住咒骂,他妈的那些狗东西怎么还不来!

    盛宣予固然强,但始终只有一个人,孤身作战,他不信人海战术弄不死他!他这次有备而来,这只是第一波“先遣军”,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拖延时间,争取在大部队到来之前被别弄死了。

    他忍着痛,低声下气哀求,像极了可怜虫:“我向你道歉,盛宣予,我向你道歉,我错了,我不该……”

    “哦?”盛宣予饶有兴趣,等着听他的惭悔。正在这时,巷子拐角响起脚步声,可怜虫一静,瞬间,惨兮兮的表情变得嚣张狰狞,但得志的笑容还没有成形,就僵住了。

    因为他听出脚步声只有一个人。

    盛宣予自然也听出有人来了,看猴戏一样看着对面人Jing彩的表情变化,心情愉悦,悠悠地把视线投向巷子拐角,看来的人是谁。

    陆弦歌出现了,手里拎着书。

    这下连盛宣予也愣了,怎么也想不到来人会是他。

    显然,陆弦歌也很意外,面对眼前像火拼之后的一地惨象,以及还在对峙的两人,他错愕三秒,竟鞠躬道了个歉:“对不起。”然后……抱起拎着的书,嗖地一声没了影,原路返回,消失在拐角。

    像极了一只怂不拉几的兔子,遇到危险先跑为敬。

    盛宣予觉得他可太可乐,忽然想快点结束眼前烦人的苍蝇,去抓逃跑的兔子了。

    可下一秒,让人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逃跑的兔子又出现在拐角,怂兮兮扒着墙只探出一只脑袋,如果有耳朵,肯定警觉地立起来了,他抿着嘴唇,神色犹豫,看着盛宣予,问:

    “要帮你……报警吗?”

    他声音还是很轻,胆小得连大声说话都不敢,盛宣予离他有一段距离,但好在巷子足够僻静,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见。

    聚众斗殴而被殴的“众”一听人都炸了,纷纷瞪着突然出现的陆弦歌,这他妈谁啊!多管闲事!懂不懂规矩,报你妈的警!

    “哈哈哈!”一声大笑拉回他们的视线,众人惊愕,盛宣予突然开怀大笑,像个疯子一样,莫名其妙。

    陆弦歌也不明白他笑什么,躲在墙拐角后被瞪得只露半张脸了,他想,笑是什么暗号吗?要报警还是不报警?

    笑够了,盛宣予止住了笑声,向陆弦歌勾了勾手指:“过来,笨兔子。”

    陆弦歌看了看地上躺了一路的人,个个血呼呲啦,痛得面目狰狞,躲在墙后轻轻摇了摇头,怕,怂。

    “笨兔子,别让我说第二遍。”盛宣予把脚边趴着的人踹去墙边,笑意yinyin,语气如化雨春风,但陆弦歌本能地感觉到危险,他不过去,会比蹚这一路“尸山血海”更危险。

    笨兔子脸色微白,抿了抿唇,紧紧抱着自己的书快步走向盛宣予,搭上了他伸出来的那只手。

    “吭啷”,盛宣予拉过人,把钢管往对面的脚边一丢,说:“那个谁,”他连找自己麻烦的人的名字都没记住,好心提点:“下次找点靠谱的喽啰,我这儿等多久了还没来,他们是要给你收尸吗?你是不是被耍了?”

    那人脸色一变,既变盛宣予竟然知道他的计划,又变他是不是真的被耍了。

    就在这时,纷乱的脚步声响起,他的人来了!他心头一喜,盛宣予也笑了笑,然后……

    拽着陆弦歌往另一个方向跑了。

    “妈的!快追!”

    一路疾驰狂奔,身后追杀声不断,直到跑上人来人往的大路才甩掉。

    陆弦歌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喘气,脸色绯红,瘫坐在地上起不来了。

    盛宣予比他好太多,只是呼吸稍微急促了一些,除此之外根本看不出来刚经历过一场狂奔。他踢了踢瘫地上的陆弦歌:“脑子不行,体力也不行。”

    还没缓过劲的陆弦歌说不出话,抬起眼睛望了他一眼,由下至上,只是一瞬间,又很快移开了,抿着嘴唇。

    盛宣予却从这一眼里无端品出了“幽怨”和“控诉”,仿佛笨兔子在说,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这样跑。

    这有意思了。笨兔子直眉楞眼,眼睛除了黑白分明点,压根儿不是会“会说话”的类型,他是怎么品出来的。盛宣予来了兴致,蹲下去捏起陆弦歌的下巴仔细观察他的脸。

    笨兔子真不擅长剧烈运动,就跑这一会儿的功夫就脸颊充血,绯红欲滴,大张着嘴喘气,连鼻子都红彤彤的,鼻尖一点rou不由自主细细抽动,更像兔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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