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谢钦开宗祠立族规,引来女眷欢庆,消息传出去,谢家少爷越发成了香饽饽,连着数日媒人踏破门槛,由此,沈瑶在谢家地位更加尊崇。
下人三三两两正登梯在廊庑上挂灯笼,小丫鬟们拧着新鲜布满露珠的花儿进来插花,人人脸上洋溢着除夕将至的憧憬与喜悦,几位少nainai来议事厅陪坐,吩咐丫鬟将围炉移至廊庑下,几人坐一桌摸牌。
周氏请沈瑶上桌,沈瑶想起昨夜谢钦的嘱咐,心里惴惴不安。
“你们玩吧,我昨夜歇得晚,有些乏累。”
众人见她Jing神不是很好,也不强求。
丫鬟们往侧面摆了几张高几小桌,茶水瓜果零嘴应有尽有,很快廊庑下欢声笑语不断。
沈瑶随意捻起一块果干塞嘴里,慢慢嚼着,目光从缠绕在屋檐下的光晕移去湛蓝的苍穹,那里风平浪静,万里无云。
午时过后, 天色倏忽暗了下来,云团聚了一层又一层。
Yin风怒号。
沈瑶立在谢钦的书房,张目望向廊庑外, 月洞门外安安静静的, 唯有枯枝飒飒作响, 她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心里砰砰直跳,碧云坐在锦杌做针线活, 沈瑶亲自给谢钦做了一身衣裳, 碧云擅长绣花纹,沈瑶做好后余下镶边的花纹都交给她。
碧云绣了一会儿隻觉眼神晃得很,“姑娘,您别晃来晃去了, 坐下喝口茶吧。”
“我不渴。”沈瑶双手扶在书案, “他叫我不必担心, 我怎么可能不担心呢,他一个人在皇城, 我见不着摸不着,我宁愿跟他共赴生死, 也好过在这里担惊受怕。”
碧云插科打诨一笑, “哟,姑娘,原先是谁说绝不可能为一个男人去死,什么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怎么, 现在死心塌地跟着姑爷了?”
沈瑶瞪了她一眼,俏生生道, “那是原先的混帐话。”
她的郎君,生得这么俏,又这么好,打着灯笼也寻不着。
沈瑶完全想开了,不必因未知的恐惧作茧自缚,她沈瑶这辈子一无所有,但凡得到什么,都是她赚的。
又过了一会儿,廊庑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沈瑶连忙绕出博古架迎去,果然瞧见平陵来到门口,脸色不大好看,
“夫人,永定门内打起来了。”
沈瑶一惊,“谁跟谁打起来了?”
碧云丢下手中活计,跟着沈瑶追了出来,主仆二人一同望着平陵。
平陵定了一下神,回道,“三殿下在天地坛祭祀时,坛中起火,一伙游民从神乐观的地洞里闯出来,将三殿下与祭祀的官员围困在大享殿内,那贼人怕是意图将三皇子等人活活烧死。”
沈瑶心猛地一紧,“侯爷没去天地坛吧?侯爷在宫中是不是?”
虽然谢钦已嘱咐她,一切在他掌控当中,沈瑶还是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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