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宝46年,战事平定后已过四十余载。
当初睿宣帝御驾亲征,在政变迭起的乱局中寻出一条救世之道,开辟新朝,改变了天下格局,自此江山一统;又因其治国有道,使得燕楚经过几十年的治理便彻底进入了盛世,现今正呈一片欣欣向荣之象。
物阜民安,盛世太平,时人皆道国运兴隆,当今圣上乃千载一逢的济世之才。
燕楚水运发达,多数都城临水而建。
舒州文水县,隶属淮南道,虽称作县,却是按州的规模筑城,街市繁华,人烟兴旺,是以称之为州城也不为过。
然而,向来民和久安的文水县近月却出现了一桩怪事——道是有一采花贼,善用迷香,专挑夜静更深时进入女子闺房,偷香窃玉,迫其行yIn邪之事。
开年以来,已多达数十起!此贼选中的对象多是闺中未出阁的女子或丧了夫的年轻寡妇,事成不留痕迹,中香之人皆患上半日失忆症,日后寻他不着。
此事逐渐闹大,满城闲言纷纷,一时间人心惶惶,妇人皆紧闭门窗再不敢外出,家属则日日去县衙击鼓鸣冤,求父母官捉拿此yIn贼,还其女眷清白。
此等有损民风、败俗害民之事若再解决不了,届时上报朝廷,殃及头上这乌纱帽可该如何是好?听着县衙门口敲不停的鼓声,陆知县愁得一个头两个大——
***
中夜,子时。
云移月走,清风吹拂。都城东南角,李府,一道黑影正在屋檐上借轻功疾走,悄然靠近西边的厢房。
确保府中下人都如计中了迷香暂时昏无知觉,黑影便稍用巧劲,无声地落在了院中。
绕过百竿翠竹的庭院,穿过清幽缦回的厢庑游廊,矮腰贴墙行至房前。
左右瞧了一瞧,确认无人,黑影从顺袋中掏出一根细竹管,将竹管扎进窗纸,往里吹入半管迷烟,静待一刻后,推门而入。
屋内本燃着淡雅的安息香,现在却尽数充萦迷烟的甜腻之气。点亮落地烛台的灯芯,环顾房中,正厅置着一块紫檀木小屏,旁设着一张黄花梨木雕案几,案上放着青白玉茶具,墙上悬着几幅本朝名家墨画,地铺锦衾绒毯,床前纱幔低垂,飘然间仿如置身于碧落烟霞神仙境。
此间小巧别致,陈设温馨又奢华。李府是本地有名的富商,李氏夫妻成亲多年无子嗣,李夫人日日去育神祖庙跪拜供奉,近十载才诞下一女,是以夫妻俩对女儿自小纵爱至极,有求必应,只恨不得日夜用金银供着,让女儿居于膏粱锦绣之中。看这屋内装潢,倒是不假。
江应心松了松身上的夜行衣,踏步走向里屋。
跨过屏风,撩开幔帐。
朝床上望去——
竟空无一人!
江应心心道不妙,连忙转身。
然为时已晚。
“打算去哪儿?”一道男声在旁响起。
江应心方才注意到正对着床的方向还有一具屏风。
一个男人不紧不慢地从屏后走出。
江应心当即自下而上对他打量一番,见他身姿颀长,长发高束,身着公服,手拿官刀,眸光疏冷。
“衙门的人?”
“恭候你多时了。”男人并未正面回答,平淡的语气里听不出情绪。
却说陆知县自那日过后便昼夜烦忧,寝食难安,唯恐自己的仕途就此中道而止。此贼来无影去无踪,要断案捉拿谈何容易?正愁苦间,遂又想起前阵下属们在午歇时的议论,道是半年前忽而来了一位闲人游民,姓谢名逸随,自称永安县人,因四处游历而来到此地,留居期间喜上此地人情风土,便产生在此长居的想法,顺带讨要一份生计,又自道会些拳脚功夫,手脚灵便,便来到衙门,谋求快班衙役一职。
县衙三班人手向来紧缺,有人愿意毛遂自荐自是好事,倒也省了心。
共事几日后,周围人发现确如他所说,此人武功高强,办事利索,缉捕勤快,不过数月便成为断案缉拿不可或缺的左臂右膀,知县由此提拔他为巡捕头子。
想来当时还是自己亲自让押司立的文牍。
临寝之际突然想起这么个人,陆知县仿若旱逢甘露,眼下朝不虑夕的情形,哪怕死马当活马医也得试上一试。第二日,陆知县便找谢逸随商谈。
不期谢逸随却禀道他早已对采花一案暗中探查,且断出此贼下一个意行yIn事之地在李府,陆知县细细听道,遂当即派他去往李府潜伏,又使出一则调虎离山之计。
果真抓个正着。
谢逸随摩挲两下腰上的跨刀,朝江应心步步靠近,道:“有什么话同我回衙门再说吧。”
“你坏我好事,还妄想我同你回衙门?”
江应心言罢,正欲逃走,但见谢逸随面容俊美,骨格不凡,长着一副丰神俊朗的好相貌,又心生诡计。
他转向谢逸随,语气愉悦:“眼下无人,本少爷瞧你这皮相也不赖,不如你来替那李家小姐承了这遭,好让我回去也有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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