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他们从大哥口述中得知,到底有没有女孩儿没有确切定论,但大哥每每看着珍珠发呆是真的。蒲牢坐在屋檐上,道:“二哥最近喜欢在人间晃悠,缺钱得很。”也就是说,拿珍珠去换铜贝了。齐邱气得七窍生烟,正要发作,倏地,地面一阵晃动。洞府外聚集了不少大妖,大家都声如洪钟地嚷嚷开了。“睚眦,你给老子出来!”“老龙王,快把你儿子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们毁了你的洞府!”“交出龙老二!”“交出龙老二!”白泽、蛊雕、诸怀领头,带着大大小小的妖怪打上了门。这种事每个月都要经历几次,全是因为齐镇在外面逞凶斗狠,不是伤了这个就是伤了那个,仇家多如牛毛。齐邱化出原形,巨大身体高耸冲出庭院,望着洞府外的众妖,他一跺脚,地动山摇,也咆哮回去:“没有!我们家没有老二了!找到他直接弄死,不用来报丧,我谢谢你们!”众妖:“”集市。齐镇走出店门,墨发整齐梳起,一袭窄袖衣裳加身,革带束腰,身形挺拔颀长,端得是一副翩翩少年郎的俊美模样。与他擦肩而过的人不免要多看上两眼,然后看着他走向了衣庄斜对面的乐馆。乐馆,显贵与有钱人享乐之地。齐镇大摇大摆进入乐馆。他最喜欢打完架之后来这儿喝点酒,赏赏歌舞,比一天到晚修炼来得轻松惬意。反正闯祸、斗狠、遨游人间享乐,一个不落。馆主迎他到最好的看台坐下,吩咐人上酒上菜。别的看客都是就席跪坐,偏他与众不同,坐姿随意,单手支着脑袋,即使欣赏歌舞也是那般不羁。馆主陪着笑,说最近姑娘们新编排了一支舞,舞姿曼妙,堪比天上有人间无,让他今晚一定留下来看完再走。齐镇淡淡地说了句“滚”。他最烦人类的聒噪。馆主立马闭上嘴,识趣地走开。走了两步,他停了下来,望向头顶的房梁,上头发出噶啦啦的动静,似乎有东西大面积刮过屋顶上的瓦片。台上歌舞也停了,所有人抬起头,房顶晃了晃,紧接一声巨响后,一个硕大的脑袋撞破屋顶冲了进来。“啊啊啊——”看客们惊叫,歌女们四下逃窜。“妖怪!!!”“有妖怪啊!”“妖怪来了——”
嘭嘭嘭,屋顶碎成了稀烂,好几个脑袋一同蹿进来,首如蟒,身如牛,尾似龙,乃九婴也。九个脑袋一起向齐镇方向冲去,咆哮震天:“齐镇,老子今天非宰了你不可!”齐镇闪身后退,闲闲地掏了掏耳朵,欠得要死:“我不就是在你儿子吃人的时候不小心踩了一脚吗,踩断了一条腿而已,又不是踩死了。”“你们无冤无仇!”“是没仇,可是他吃相丑到我了,啧。”“!!”九婴狂怒。已修齐镇被追了好几条街, 从城东追到城西,所过之处全是撕心裂肺的惊恐尖叫和四处逃跑的百姓。丰镐城一片大乱。也有胆子大的,发现妖怪不是冲着他们来,而是对准了某个少年, 于是在不远处观看起来, 一会儿就聚集了不少人。“即便是你父亲也不会如此狂妄, 不仅伤我儿, 还如此大不敬, 我看你父亲不要你这个儿子也罢,今日我就替他埋了你!”蟒首仰天齐啸,口中吐焰,九条火龙直扑齐镇。“哇——”围观百姓们发出惊叹。齐镇躲闪, 动作虽快,却还是被火焰燎到了衣袖。新衣裳毁了。“我看在你是长辈的份上不和你计较,你还来劲儿了, ”齐镇身影急退,落在某处屋檐上。百姓们又齐齐扭头。齐镇祭出一柄刀, 是他出生时便携带的宝刀,烈日之下,刀光锃亮, 煦风拂过刀身时, 甚至发出了铮铮鸣响, 宝刀随着他修为增长会变得越发强悍,妖、刀合一的情况下,能力可以暴涨。“昨日断你儿子的腿, 今天老子断你的头!”齐镇挥刀。九婴怒斥:“在我面前称老子,真是口出狂言!”“是不是狂言, 你挨一刀试试!”灼灼烈日下,耀眼的强光突然乍现,刺得人睁不开眼,百姓们没看到少年是如何出的刀,待到看清,一个巨大的蟒头鲜血淋漓地滚到了他们脚边,不少人吓破了胆。也有许多人发出感慨:“嚯哟——”因剧痛,九婴剩下的八个脑袋翻腾搅动,怒气也在直线飙升。一击得逞后,齐镇逃得飞快,身影早不在原地了。“齐、镇——”九婴发出滔天怒吼。“吵什么吵,吵什么吵!哪个杀千刀的在老娘的地盘如此嚷嚷,让不让人好好休息了,再吵信不信老娘扒了你的皮!”一窗扉被推开,美艳妇人叉腰斥骂。说完,一个蟒头出现在她面前,比窗户还大。女子一怔,脸色煞白。顷刻,巨大的身体从窗扉前掠过,再看时,已没了妖怪影子。齐镇逃得快,九婴追得紧,又追到了城外林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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