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照片像是带着寒风,白初贺甚至觉得已经有冷冽的冷空气带着灰尘气息涌入自己的鼻腔。
照片是抓拍的,小孩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小脸上带着风吹出的红晕,可爱的双眼悄悄瞥着镜头。
围巾下,毛线开衫外露出一根项链,银白色的月牙吊坠,闪闪发光。
那枚吊坠闪着细小的光,与小孩身上那些不算整洁的衣服相比起来格格不入,但又与那双害羞又好奇的眼睛十分相称。
这根吊坠项链几乎是小月亮身上看起来最有价值的东西。
白初贺摁着照片边缘的手指动了动,指腹恰好按在那枚吊坠上,恍惚间仿佛透过这张扁扁平平的照片,感受到了吊坠冰凉坚硬的触感。
小月亮脖颈上挂着的这根项链在环境和服装的衬托下十分引人注目,牧枚和何复都注意到了,何复按捺不住好奇心,扭头问大庆,“他还能戴项链?”
牧枚明白何复的意思,按白初贺那几句话传达出的讯息,还有在这张照片上亲眼得知的状况,小月亮恐怕没有戴项链这种闲情逸致,也没这个条件。
大庆一拍手,呵呵笑起来,“这个啊,这个你们得问狗儿了。”
白初贺挪开手指,那枚月牙形的吊坠又露了出来,在照片上一闪一闪。
“项链是我送给他的。”
牧枚悄悄打量了一眼白初贺,见他没说太多,也不打算再多问。
倒是大庆又絮絮叨叨地聊开了。
大庆是健谈的性格,说起话来连比带划,说得有声有色,和白初贺Jing简干瘪的描述不同,牧枚和何复几乎能在他的描述中想象出全部。
大庆说,小月亮喜欢看书,小时候看白初贺捡回来的巴掌大的小人画,稍微大一点了,能勉强认识几个字了,白初贺每次出去的时候就会去地摊上或者垃圾站捡一些杂志回来给他看着玩。
那天小月亮又感冒了,连说话都瓮声瓮气的,白初贺就让他呆着,自己和大庆出来想办法弄点东西。
他们平常连吃饱都成问题,每过一天都是苟且偷生,根本没心思去注意日期和时间。那天还是他们注意到街边都挂了大红色的装饰,才发现马上就要到除夕。
这种节日说到底也与他们无缘,大庆和白初贺照常想办法弄点东西,大庆那边正准备开始小偷小摸,回头就看见白初贺蹲在旧书店的地毯边翻一本破破烂烂的杂志。
“小月亮身体本来就不好,又在那种环境下过日子,狗儿和我在地摊杂志上看到说给小孩弄个坠子能拴住小孩,挺迷信的一个说法,然后初贺就弄了这么个坠子。”
大庆大概也是很久没有回忆过以前的事情了,说到这些,眼睛里面流露出一些怀念,怀念之后又是浓浓的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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