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我也很想尽快结束这次的夜间巡逻,我还有一半作业扔在赫奇帕奇休息室的桌子上没有动呢。我占着腿长的优势,带着丹尼尔弯弯绕绕故意挑一些需要反复上下楼,钻过挂毯的道路折腾他,很快,不等我感到疲惫,这个一年级在走路的同时就已经开始眼皮打架了。我估摸着时机差不多了,提出送他回休息室的建议。得到赦免的丹尼尔神情明显轻松了许多——这孩子有时候真的很好懂。好在这次我们回到休息室门口的时候,那个女孩已经回房间睡觉了,丹尼尔乖乖念出了口令,抱着一堆书边挥手同我告别、边往男生宿舍的方向走去。回赫奇帕奇休息室的路上,我遇到了看上去刚从医疗翼回来的塞德里克——他手里拿着两个装着感冒药的小瓶子。我想起来他也是级长,恐怕是在结束巡逻任务之后才去的医疗翼。因为嘴唇受伤而戴口罩的转天,塞德里克就真的得了感冒,并且一直断断续续的没有好,结果这口罩一带上就连着被迫带了好几天。在知道事情真相之前,心怀愧疚的我专程从对角巷订购了一瓶白鲜香Jing,想作为赔礼送给他——我想好了道歉流程,还有一套高级的问候话术。结果真等到把它送出去的时候,却变成了我在走廊里靠自己的运气围堵住了刚下课的塞德里克,并把白鲜香Jing的瓶子不由分说地塞进他手里。更加令我没想到的是,塞德里克居然还拒绝收下它。口罩让他的声音模糊不清,吵闹的走廊里我一个字也没能听见——塞德里克索性直接附耳对我说他是真的感冒了,并不是因为我给他唇部上留下的伤口才没有摘下口罩。事情的后续是我在他的腹部上打了一拳,趁着他痛呼的功夫,我脚底抹油溜得飞快。实在是太丢人了,我只想快点远离这个是非之地然后永远老死不相往来——前提是我不是在一个住宿学校的话,因为你永远没法保证自己不在24小时都待在同一个地方的时候遇不上自己最不想看见的那个人。回忆结束的时候,塞德里克也刚好从另一条走廊迎面走来,看见我的时候,他先是愣了一下(也许他是在冲我习惯性的露出微笑),但很快反应过来自己还戴着口罩,我这边根本看不见他的表情,于是又朝我挥了挥手。“晚上好。”他的声音闷闷地从口罩下面传来,语调听起来还算轻快。“感冒好点了吗?”我问。“庞弗雷夫人说我明天早上就能全好了。”他晃了晃手里的小瓶子,“她请斯内普教授给我做了特效药。”
我在休息室门口的木桶上敲出早已熟记于心的旋律,在等待入口打开的期间我决定不要浪费这个难得的说话机会。“你觉得我们学院里谁最有可能当上勇士?”我偏头看着他,语气中带着一丝挑衅。但出乎意料的是,塞德里克并没有我想象中那般燃起跟我同台对抗的决心。“你,”他老实巴交地说,声音闷在口罩里听上去还有点可怜巴巴的意味,“你会的东西比我多太多了。”似乎是对我的不知所措(指我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感到满意,在爬进休息室之前,他弯着手指在我脸颊上刮了一下,偏头用蜜棕色的眼睛意味深长地扫了我一眼——塞德里克常年握着飞天扫帚,因此指腹要比我粗糙上几分——我脸上被他刮过的地方瞬间就散发出了一片高热。我捂着脸,祈祷热热闹闹的休息室里没人会盯着门口这边看——我居然又被总是在所有人面前一本正经的塞德里克给调戏了!“看啊,我们公务繁忙的女级长回来了!”我整理好心情,一进休息室就莫名受到了高年级学生们的热烈欢迎——洛丽斯坐着的那把沙发椅正对着门口,就是她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过来的。先我一步爬进来的塞德里克早就被四五年级的学生们蜂拥而上、团团围住了。“如同你看见的那样,我们学院现在大概分成两派。”洛丽斯优雅地做了一个一分为二的手势,“六年级和七年级的绝大多数是你的支持者,而一年级到五年级的几乎所有人都押宝了塞德里克。”提到绝大多数这个词的时候,我敢对梅林发誓洛丽斯瞪了莱纳德一眼——后者正忙着跟塞德里克的支持者们站在一起,看都没看我们这个角落。“我会站在这里支持你的理由只有一个,”一个七年级男生说,“那就是我被你的咒语毒打过一次,领教过你的实力。塞德会受低年级欢迎跟他本身就是魁地奇球队的找球手也有关系,这点你不要太往心里去。”与此同时,休息室那头的塞德里克为了突破重围回到宿舍里休息,情急之下竟然高喊了一句“我给夏王一票!”。他声嘶力竭的声音听起来就很沙哑。他最忠实的一个支持者,厄尼·迈克米兰的表情因为这句话变得非常Jing彩。“塞德里克这是在干什么?”洛丽斯讶异地看着他们的方向。我的脑袋摇得像钟摆——别问我,我已经搞不明白塞德里克在想什么很久了。然后洛丽斯就告诉我这群人会这么兴奋完全是因为学校在下午的时候出了一个通知。通知上说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的代表将于这个月30号的星期五傍晚六时抵达霍格沃茨——也就是说,只剩下两个星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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