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会有迹部都逃避的问题……看来病入膏肓了。”办公室里,“病入膏肓”的某人和沙发上僵硬的雕像相顾无言。迹部景吾干咳了一声:“你特意过来,不是有事么?”吉泽圣奈心不在焉地点点头:“是……”她是来找人的。可是听完忍足侑士的话,她突然有了更想做的事情。“所以……”她从沙发上站起身,走到办公桌对面——忍足侑士刚才坐着的地方——问出了和忍足侑士相同的问题。“你还喜欢我吗?”迹部景吾捋着刘海的手一顿,发丝从指缝间滑落。女生用着询问天气的淡然语气,脸上每一块肌rou都在努力维持面无表情的模样。但深紫色的眼眸中还是有些情绪流露出来。是不安和担忧。吉泽圣奈有种等待宣判死刑的煎熬感。明明还没有回答,她已经做好了得到否认答案的心理准备。迹部景吾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这很重要吗?”吉泽圣奈疑惑地望着他。少年靠坐在座椅上,微微仰头:“就算喜欢你,也不过只有区区几十年。早一点结束和晚一点结束,对你应该也没有区别吧?”他声音没有起伏,连平日说话时抑扬顿挫的的咏叹调都没有用上。但就用这么朴实的称述句,他将吉泽圣奈嘲讽得哑口无言。——迹部景吾把她曾经说过的话,再次还给了她。吉泽圣奈拧着眉,无法反驳:“……”怎么办,他说得好有道理。可是……她心里有点不爽。迹部景吾站起身,和她隔着一张办公桌的距离。此时此刻,他突然觉得特意定制的超大办公桌有些碍事。绕过桌子,他走到吉泽圣奈面前。“不高兴吗?”单手撑在桌上,迹部景吾侧立着,目光紧盯着她,不想错过任何表情:“我也一样。”吉泽圣奈满脸迷茫:“什么意思?”“不是身体变成了人,你就是人。”迹部景吾出乎意料的耐心,不急不缓说着,吉泽圣奈却更加不解。她觉得对方像在打哑谜。每一个词她都听得懂,可是连在一起她却无法理解。迹部景吾正准备继续解释,他的手机再次响起,来电显示……吉泽圣奈。女生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凑过来嘀咕道:“谁用我的手机给你打电话?”迹部景吾接起电话,电话里是个男人的声音。“您好,请问你是吉泽圣奈的……?”
迹部景吾思索后,答道:“朋友。”“这样啊……那不好意思,打扰了。”说着,对方想要将电话挂断。迹部景吾又问:“怎么了?”那头的人颇为无奈:“我是她的班主任。她生病了,联系不上她哥哥。手机里又只有几个联系人……”吉泽圣奈侧头看向墙上的挂钟,她好像已经过来二十分钟了。“……我马上回去!”她作势想要离开,尾巴却再次被抓在手心。少年不轻不重地扯了扯她的尾巴,手掌的温度灼得她浑身一震。“你干什么!”漫不经心地瞥了她一眼,迹部景吾说道:“我已经安排人去接她了。”“诶?”手机里和身侧同时出现了相同的声音。迹部景吾盯着满脸诧异的她,在回复电话里的老师,也在回复她。“刚才和她通电话,听到那边出了点状况。接她的人大概还有半小时到酒店。”“……”电话里的老师愣了片刻,为了确认学生的安全开口问道:“冒昧的问一句,你们是什么样的朋友?”吉泽圣奈看到迹部景吾靠坐在办公桌上,他将手机夹在颈窝,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袖口上的褶皱,似乎也在斟酌着答案。“普通朋友。”他说完,见吉泽圣奈表情有些扭曲,用手覆盖住手机话筒,询问地望向她,压低声音道:“你有异议?”吉泽圣奈咬着下唇,吐槽道:“你这么说,深山老师怎么可能放心把我的本体交给你?”他轻哧了一声,反问着她:“不然呢?”——难道要回答是男朋友?作者有话说: 不做人的第十一天吉泽圣奈脑海中冷不丁地冒出这句话,把自己都吓了一跳。肯定是刚才松井久美被问过,所以她才自动联想到了这一句。手机里,松井久美的声音很适时地出现。“老师,你是白痴吗!这么关心圣奈,就算不是男友,也是准男友吧?你这么问出来多尴尬啊!”“松井你——”深山崇被过于直白的回答哽住。这一头的吉泽圣奈也哽住了。她觑了一眼迹部景吾的神情,他没什么表情变化,就像被谈论的是其他人一样。“来接她的是迹部家的人。里面有医生,到时候把她交给他们就行了。”丝毫没有受到话外音影响,向深山崇交代了几句,迹部景吾挂断电话。“继续刚才的话题。”吉泽圣奈愣了一秒,才想起这通电话之前的内容:“你说我不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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