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师父来信了?”白若月眼中有些惊喜。“嗯。”北辞伸手让两人坐下,冲着里间瞧不见肩头的书架中唤了一句:“牛头、马面,孰在?”远处毫无声响,却有一白衣之人,于地面飘了过来,是白无常谢必安。谢必安见是两位故人,瞬间明白北辞叫人为何,只道:“来鬼,上茶!”又道:“广陵君、白姑娘,别来无恙啊。”北辞见来人是白无常,便问:“就你在?”“捉鬼的事,我都交予城隍庙里的鬼差了。”白无常抬起近乎落地的袖摆,冲着北辞身后的窗户一挥,只见一本巨大的生死簿竖在窗户上,仿若一架屏风,写满了各种凡间人的姓名和生平。哭丧棒被白无常反握在手里,纷芜纸条那一端,握在掌心,细木棒那一端落在如屏风般的生死簿上,他点了一人姓名,同北辞道:“这人我有些拿不准了,到底是中元节夜里死的,还是老早就死了,被狼妖复活了呢?”“早死的,被狼妖唤醒了而已。”北辞拿着判官笔,往那人名上画了了叉。又道:“没想到这活计落到了你头上,算了,你在这里,我帮你勾吧。”“北辞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判官笔回来了,他能将被狼妖弄乱的生死簿,恢复成原样。”青广陵同白若月小声解释着。白若月扫了一眼周遭,“怎么没瞧见黑兄呢?”白无常正在换生死簿的袖摆忽然落下,他明显顿了一下,望向青广陵,仿佛在问,她不知晓?北辞不明白他们有什么不能说的,还需要使眼色?就道:“狼妖之所以能入地狱道,偷走判官笔,因为他附身在了黑无常范无咎的身上。你也应该知晓吧,范无咎有眼疾,那处有漏,容易招惹邪祟。”白若月全然没想到,她一脸诧异地望向青广陵,“你……你晓得?这,是真的?那我此前遇到的黑兄,到底是黑兄,还是狼妖呢?”“我上次被北辞的纸铜钱召唤,回了地狱道,就是因为我们都有这个发现。是以才联合花神恶云兮,让檀儿出面,于西湖之滨点荷花灯,引狼妖从黑无常的身体里出来。只是没想到,檀儿姑娘倒是性子烈,直接香消玉殒了。”青广陵解释着:“我以为那夜之战后,你明白了这事。”“你们不说,我何处瞧得明白?”白若月回想过往,临安城里,端午节之夜,她明明追着戴着狼妖面具的人,追到了花萼楼下,人就消失不见,却在那时候,遇到了范无咎。而后有好几次,不论是在西湖之滨,还是药庐门口救自己那一遭,亦或是在白府津渡上聊天那一遭,范无咎确实都有些不大对劲。如今想来,她忽就明白了那样的不对劲之处!竟然是因为狼妖附身在黑兄身上?白若月不可置信,两人之间所言所语,并没觉得有什么差错,总不能狼妖晓得黑兄的所有过往?“不对!”关于中元节之夜,白若月一直有个疑问。因为青广陵去了度朔山,而后两人再见面时均因阵法受了伤,还没来得及说此事。
她问出口,“中元节那夜,小莲蓬舍身来救我时,我瞧见狼妖也朝着我奔来了。他……他是要救我么?”当时郎项逸朝着白若月飞过去时,她没有感觉到半分杀意。青广陵也曾怀疑过,不懂为何郎项逸要去救白若月。毕竟若不救若月,也许郎项逸是可以逃开五行莲花灯的。难不成郎项逸在附身狼妖时,对若月产生了什么情愫?他不敢也不想继续思考这个问题,就道:“也许是鬼之将死,留一丝善念吧。”北辞看着青广陵,撇了撇嘴,这个动作他从来没做过,却头一遭用在鄙视广陵君身上。他说着实话:“郎项逸附身在黑无常身上时,两个人的记忆是共通的,所以黑无常同你说了什么,也就是郎项逸同你说了什么。那些话,很难分清是黑无常想说的,还是郎项逸想说的,或者是郎项逸想让黑无常说的。”“……”这让白若月更吃惊了。所以在临安城里遇到过几次黑无常,就是遇到过几次狼妖郎项逸?!而自己,竟让狼妖从眼皮子底下逃走了?自己还同他聊了不少?这……太过于匪夷所思。更让人觉得奇怪的地方是,郎项逸,在白若月喝了雄黄酒,化成蛇时,还救了自己一命?不!不!不!不可能!救自己的一定是黑兄,不是郎项逸!白若月这才记起来自己最初想知道的问题,“所以黑兄如今在何处?怎么没有瞧见他?”“他做错了事,被惩罚了。”白无常这话明明是对白若月说的,眼睛却在看着北辞。白若月:“他没有做坏事,他只是被狼妖利用了而已。”“黑无常确实无辜,”北辞平淡说道:“可也得罚。”“为何?”北辞淡淡说了一句:“六根不净。”“罚了他什么?”白若月问。“地狱里,历一世。”北辞解释着:“地狱道里的一百零八层地狱里,什么上刀山下火海,不过是劳其筋骨的法子,只一遭,熬得过去就行,没什么难的。可有一个地狱,让鬼处在人间,明明白白活一遭,最是杀人诛心。”青广陵见北辞这番解释,近乎已经猜到,这个地狱,看来是自己要历的,便问:“是何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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