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吧。”金赤华抽走苏宁璎手里大半符咒,继续替换。苏宁璎绕到另外一边,从城墙的尾巴上面开始换。倒春寒的天实在是冷,原本已入三月中旬,按照这个时间段来说,不应该这么冷的。天际处突然打起了雷,轰隆作响。苏宁璎被吓得一哆嗦,手里的符咒掉到了地上,她弯腰去捡,突然发现城墙下面有一个洞。洞很小,被新鲜生长出来的绿草覆盖,大概只有十几厘米的直径,按照大小来说,就算是小孩都过不去。下一刻,洞口突然冒出一颗毛绒绒的脑袋。苏宁璎读大学的时候,学校里有很多流浪猫,它们被照顾的很好,每只都吃得圆圆胖胖,鼓鼓囊囊。有一次,一只流浪猫出现在了女生宿舍里,大家都很纳闷它是怎么进来的。直到有人发现了墙边的洞,差不多也是这个大小吧,虽然小,但已经足够让流浪猫进出。女生宿舍外卖被偷案件终于被侦破,原来罪魁祸首是小猫咪。此刻,苏宁璎跟这只毛绒绒动物眼对眼互相看了大概有三秒钟。她跟它应该都没有想到,两人会在如此尴尬的情况下面对面。一般来说,受到惊吓的小猫咪会四处逃窜,有胆子大的,还有可能会攻击人。这只毛绒绒就属于后者。当毛绒绒的爪子朝苏宁璎飞过来的时候,苏宁璎挥舞着手,下意识抓起荷包使用了一套移形换影。马上就要抓到苏宁璎脖子的爪子往后撤离了半米。毛绒绒明显一愣,它没想到它会中移形换影。虽然只给了半米的时间,但已经足够。下一刻,苏宁璎感觉到有一股力量提着她的后脖颈子将她往后一拽,随后,一只手挡在她面前。苏宁璎睁开眼,看到一道白影从自己面前飞掠而过,往城内逃窜。“是妖。”金赤华松开拽着苏宁璎后脖领子的手,眼神瞬间变得冷冽起来。苏宁璎低头,看到金赤华被妖抓伤的手臂,三道血痕蔓延而下。那毛绒绒看起来小巧可爱,没想到居然有如此大的杀伤力。“你流血了,没事吧?”“没事,你先回去。”受伤对于金赤华莱说已经是家常便饭,她全然不顾自己的伤,秉持着不放过任何一只妖的原则,疾奔追了上去。虽然苏宁璎有点担心金赤华,但作为一个拖油瓶,她觉得自己还是听话比较好。不过她刚才,是使出移形换影了吧?苏宁璎站在原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想到刚才的惊险,她后知后觉出了一身冷汗,可又忍不住的兴奋。虽然只成功了一点点,但她依靠自己的努力避开了一只妖怪的攻击。那可是一只妖怪耶!苏宁璎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成就感,就差原地跪下给陆琢玉磕头大喊:陆老师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啊!空荡荡的金陵内城,大晚上的也没有多少人。金赤华去追毛绒绒了,周围就剩下苏宁璎一个人。虽然有些天然光亮,但毕竟是晚上了,再加上刚才的惊吓,苏宁璎兴奋完后,还是心有余悸。她抬头看看天,雷声轰鸣,要下雨了。她也想回去啊,可是她不认识路。苏宁璎想了想,还是大着胆子将城墙上的符咒都换完了,然后舒展了一下身体,顺着金陵内城的主干大路往里走。晚上的路跟白天呈现出来的完全不一样,先不说金赤华就带她走了一遍,就论这黑漆漆的路况,她一个人能找到金府才有鬼了。等一下,不会真有鬼吧?连妖怪都有了,有鬼也说不准啊。不不不,不要自己吓自己。苏宁璎努力安慰自己,她没有那么倒霉的,然后开始念咒,“陆琢玉,陆琢玉,大魔头,大魔头……”陆琢玉大魔头护体,妖魔鬼怪全走开!下一刻,一只手搭上了她的肩膀。“苏宁璎。”苏宁璎呼吸僵硬,如同机器人一般转头,看到站在自己身后的金赤华,重重吐出一口气。“你胆子真小。”金赤华歪头看她。“那我现在就改名叫苏大胆,看能不能胆子大点。”金赤华:……“妖呢?”有人在身边,苏宁璎也没那么怕了。
“被它跑了。”金赤华偏头看向身侧的那条深巷。黑漆漆的巷子一眼望进去就是深渊,妖物逃入巷中,不见踪影。金赤华收回视线,“我们回去吧。”“等一下。”苏宁璎从自己的乾坤袋里找到了贴着标签的白色瓷瓶。这些药都是陆琢玉给她的,分门别类,上面都细心写了使用说明和对应症状。苏宁璎将伤药递给金赤华,“给你,刚才谢谢你。”“是我带你出来的,自然要负责你的安全。”金赤华接了伤药,冷淡的眸中显出轻微笑意,“多谢了,回去吧,苏宁璎。”金赤华和苏宁璎紧赶慢赶回到金府,在入门的那一刹那,瓢泼大雨正好落下。再晚一点就变成落汤鸡了。两人沿着房廊进入金府,有雨从侧边连廊处飘进来,打shi了苏宁璎的衣裙。金赤华将她送到小院门口,才转身离开。苏宁璎望着金赤华离开的背影,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好像被自己忽略了。不重要,她要找陆琢玉炫耀一下。苏宁璎从屋子里找到一把伞,跑到隔壁小院去敲门。院门被打开,苏宁璎撑着伞站在门口,仰头跟男人对视。“有事?”苏宁璎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却突然说不出口了。她握紧木伞柄,从怀里掏出几张金赤华给她的符咒递给陆琢玉。“给你。”塞完符咒,苏宁璎转身跑回自己院子。她站在主屋门口大口喘气,生冷的空气被吸入肺部,少女低头,看到自己被雨水打shi的裙裾。回想起刚才男人倚靠在门边,垂眸朝她看过来时的眼眸。望进那双眼里的一瞬间,她的脑子突然就好像停止了思考。苏宁璎一直都知道陆琢玉长得好看,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晚上的他好像……格外好看?苏宁璎擦了擦脸上的雨水,感觉耳廓有点发烫,然后一转头,看到蜷缩在主屋角落的丧彪。她走过去,伸手捧起丧彪的脸,然后硬生生从丧彪满脸肥rou的脸上看出几丝清秀。懂了,她可能黄体期到了,雌激素分泌凶猛,连看狗都多了几分眉清目秀。如此一想,苏宁璎终于找到了自己刚才反常的原因。翌日, 金赤华出门去绮陌春坊。绮陌春坊从白日里早上十点开始营业一直到凌晨两三点,金赤华去的时候正是早上六点,这样的时间点上, 天刚蒙蒙亮,大部分工作人员都没有起床。“金小姐?随我来吧。”保安领着金赤华往里去, 按照绮陌春坊的规矩,金赤华要卸下身上的所有装备。金赤华将手里的包袱递给面前的保安,然后任由身侧的女保安搜了身,便被放行了。按照上次的路, 她被带到花魁白月的院子前。“我家公子还未起身, 请金小姐在此稍等。”伺候白月的有很多丫鬟和小厮, 其中看起来权利最大的是位二十出头的姑娘,端着架子将金赤华挡在院子门口,说话的时候明显带着敌意。金赤华表情不变, 双手环胸站在院子门口, 安静等待。从早上六点多,一直等到下午四点多。绮陌春坊都已经营业半天了, 这位花魁公子才堪堪苏醒。这个下马威果然给的足足的,不过对于金赤华来说这都不是事, 毕竟她曾三天三夜一动不动扶趴在某妖兽洞口,只为将其一击毙命。那丫鬟带金赤华往里去,嘴里还在说着自家公子的忌讳,“我家公子弹琴的时候不准打扰,茶水要七分烫,不喜吃素, 爱食rou,衣物每日都要换洗……”金赤华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穿了七日的衣物, 伸手捻起一颗粘在胸口的饭粒,已经硬了许久。没办法,出门在外办事,不拘小节,若是要日日都换衣服,那她索性就住成衣铺子里去吧,这妖怪是一只都不用抓了。“公子喜软床、软枕、软榻……”虽然她也不喜欢睡破庙,但出门在外,只要有片瓦遮顶就已经算是很奢侈了,更别奢望什么顶端客栈,软床、软枕、软榻了。丫鬟讲了一大堆,金赤华一一应下却根本没往心里去。终于,来到白月主屋门前。与上次一般,金赤华最先听到的还是那抹琴音。琴音幽幽,弹的是上次的广陵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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