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尽天明 - 一、古镇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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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楠镇,位在十分偏僻的深山里,原本只是一个小村庄,但千年前曾出过一位天才,功成名就後衣锦还乡,把村扩建成了镇,但地理位置实在不佳,百年过後也逐渐没落了。如今过了千年,人烟稀少,但日子也是十分平静,偶尔会有商队经过,到山的另一头贸易。

    镇里有一棵非常高大的楠树,约有二十丈,枝繁叶茂,绿叶成荫,其前方空地有一座酒肆,在树荫下摆了数张桌椅,让过路人能够乘凉。但今日却来了位不速之客。

    「喂,小二,给我来一斤你们这儿最烈的酒。」

    「好嘞,客倌您稍等。」

    那人容貌猥琐,身形枯瘦,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眼球滴溜溜的转,似乎在打什麽坏主意。

    「客倌,您的酒来了。」

    那人拿起酒坛,灌了一口,眉头皱了起来。

    「呸!这是什麽烂酒,一点都不烈!」说着便把整坛酒摔到了地上。然後就站了起来,朝着另一桌的客人走去。

    「小姑娘,今天陪本大爷玩玩吧!」

    那是一位穿着古老民族装束的少nv,身上戴着银饰,彷佛没听到那人的话,只顾着夹菜吃菜,连转过头来看一眼都没有。

    被如此无视,那人也怒了,正要发作,隔壁桌的三人却跳了出来。

    「y贼!我们兄弟三人找了你十几年,今日竟在这小镇狭路相逢,果真是天不负我啊!」

    「哼!本大爷纵横情场三十年,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就凭你们这三脚猫功夫也想复仇,没门!」

    「废话少说!三才-聚元剑阵!」三人ch0u出了长剑,列阵把y贼围在了中间,正待使出什麽很厉害的招式,却见y贼嘴角噙着冷笑。只见眼前寒芒一闪,三人捂着脖子,不可置信的瞪着那在瞬息之间消失又出现的身影,接着便倒下去了。

    将那三人解决了之後,y贼继续朝着少nv走近,她从头到尾都没抬起头来,彷佛不在意这世上发生的所有事。

    忽然,地面传来一阵震动,远方的树林尘土飞扬,隐约可见一道黑影向着酒肆接近。那黑影移动的速度飞快,须臾之间,便看清了原来是一头硕大的黑熊,背上还载着一位黑衣少年。

    「哇!你别跑这麽快,要撞上了!」那头黑熊直直朝着少nv冲去,黑衣少年大叫一声,努力想让黑熊停下来,距离少nv只剩两丈时,黑熊突然坐了下来,黑衣少年措手不及,便被甩了出去。

    黑熊一边向前滑动一边又自转了几圈,直到把少nv面前的木桌撞倒了之後才停下来。

    少nv愣愣的看着黑熊,又低下头看着被打翻的酒菜,似乎没法接受一桌美食就这样被糟蹋了。

    黑熊睁大了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少nv,也低下头去,把地上的食物都吃掉了,彷佛在说:「看!我没有浪费食物哦!」

    那黑衣少年大笑了几声,似乎很享受这麽刺激的出场,他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便往黑熊及少nv走去。正要说几句话,却感觉到身後强烈的杀气,转过身去,却见那y贼已经炸毛了,头发及胡子根根倒竖,身t四周围绕着阵阵黑气,眼神y冷的像是极为尖锐的刀子。

    「啊!臭小子!竟敢抢本大爷的nv人,我要把你碎屍万段!」那y贼如疯虎一般,拿着匕首就朝着少年扑去。两人还来不及做出反应,黑熊便已向前一步,挡在两人身前,右掌举起便朝着y贼拍落。y贼感到一阵掌风袭来,身t彷佛被禁锢了,无法闪避,直接被一掌拍出去老远,撞碎了好几张桌椅才停下。

    少nv的眼里充满了惊叹,接着便抓住了少年的手,坐到了黑熊的背上,也把少年拉了上来,黑熊高兴的吼了一声,就载着两人朝着山林里奔去。

    看着少nv兴奋的背影,黑衣少年心中有些不快。

    「阁下为何???」

    「你这坐骑好厉害!看起来是一只大笨熊,没想到跑这麽快!」少年的话问到一半,直接被少nv打断了。但少nv一开口却让少年愣了一下,倒不是因为声音特别好听,而是这口音,似乎是在各地游历多年,混杂了南北各地的风格,腔调不l不类的,听着就想笑。

    「不过肯定没有我家小蓝厉害,我刚刚让小蓝咬了那坏蛋一口,他也只能躺着等si了。你这熊0起来好柔软,他叫什麽名字啊?」少nv双手抱住了黑熊的脖子,下巴顶在了黑熊的头上,就没有转过身来的意思,因此也看不见黑衣少年在後面努力的忍住随时都有可能爆发的笑声

    过了一会儿,少年才平静了下来,他叹了一口气,似乎接受了这旅行的路上,又要多一个人同行了。「酱油不是坐骑,是夥伴。」

    「酱油?怎麽会叫这名字?」少nv转过头来,眼中闪烁着好奇。

    「因为我想吃红烧??」少年一本正经的说,但看见少nv瞪他,便不敢再说下去了。

    「别在我面前提到食物!」少nv冷冷的看了少年一眼,便转身不再说话了,看来她还没忘记这两个家伙出场时把她的午餐给糟蹋了。

    少年吞了一口唾ye,他没想到少nv生气了,也不知道该说什麽,只能在後面愣愣的看着少nv的背影发呆,酱油依旧在山林中穿梭,一路无话。

    夕yan西下,少nv才让酱油停下脚步。「这里还不错,附近应该没有什麽毒蛇猛兽,就在这休息吧。」

    两人简单吃了些乾粮,便躺下休息了。

    隔日一早,少年感觉到似乎有什麽毛绒绒的东西在脸上爬,痒到受不了了,就睁开眼睛。

    「哇!」少年吓得大叫一声,差点跳起来,他看到一只蓝se带有红se花纹的蜘蛛,约有半个手掌大,身上还有很多毛,就停在他的脸上。

    少年被吓到不敢动弹,少nv听到动静,也赶紧过来。

    「小蓝!你怎麽跑到别人身上去了!」少nv把蜘蛛从少年的脸上抓下来,对着少年说:「你放心,她只是肚子饿了而已啦!」

    少nv的脸上满是笑意,似乎是看到少年被吓到,就觉得很开心。

    「我这还有其他的,你要不要看?」少nv说着便把手伸入怀中,似乎真的要再拿出几只给少年欣赏。

    少年急忙摇头,他一想到刚才的画面便觉得心里发毛。

    「好了,该办正事了。」少nv站起身来,朝着不远处的一株植物走去。

    那株植物不高,开着白se小花,结出了绿se及黑se的果实。少nv摘了几颗黑se的果实,给了少年一颗。

    「这是龙葵,摘黑se的,别吃太多。」少nv一边说一边又取了几片叶子。少年吃了一颗,觉得还不错,便又摘了几颗。

    「这是艾草吗?」少年蹲了下来,一边观察一株小草,一边吃着龙葵果实。

    少nv转过头来,淡淡的看了一眼,摇头说道:「不是,虽然它和艾草长的很像,但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毒草。」

    少nv摘了好几种野菜,煮了一顿丰盛的早餐。少年也感到开心,他觉得少nv似乎不会再计较昨天的事了,心里松了一口气,毕竟昨天少nv瞪他的眼神实在是令人胆颤心惊。

    接下来一个多月,少年就跟着少nv在山里探险,少nv带着他认识了许多的药草及毒草,而酱油也跟在他们身边,有时候就抓些飞禽走兽回来,让少年烤给他吃。

    两人看着黑熊吃好料的,就在一旁摇头笑着,没办法,这世道动物都过得b人还好了。

    在山中,两人还发现了一种珍稀木材。

    「喂,你看!这可是北辰建木呢!」少nv兴冲冲的跑到那块木材前面。

    「建木?」少年跟上前去,只觉那块木材散发着玄奥的气息。

    「你别看它不起眼,它可是传说中的神木呢!没有特殊的手段是破坏不了的。」少nv拍了几下那块木材,似乎真的很满意。

    「那我们要怎麽搬?」少年的兴致也很高,他从神木中感受到那气息中含有自然中的真意及其他奥妙。

    「其他人大概都对这神木没辙,但有这家伙在,完全没问题。」少nv指了指酱油,接着说:「我有一种血脉天赋,能和动物交流,等一下我让酱油帮你做一把木剑。」

    少nv走向酱油,用额头轻轻的触碰酱油的额头,闭上眼睛,湛蓝se的灵魂之力从神海中涌出,再缓缓渗入酱油的神海,一盏茶的时间,便交流完毕。

    「呼,完成了。」少nv的脸se有些苍白。

    「你还好吗?」少年担心的望着少nv。

    「没事,只是那只熊太笨了,那麽简单的事都不会。资质那麽好,却像个笨蛋,就和你一样。」少nv有些无奈的说。

    少年笑了几声,「我娘也是这样说我的。」眼里有些黯然及怀念。

    「想家了?」少nv见了少年的表情,问了一句。

    「是啊!这次偷溜出来也好几个月了,不知道他们怎麽样了?」少年抬头仰望天空,眼里充满着思念。

    两人说话的同时,酱油也把木剑雕刻好了。酱油的爪子很锐利,切割建木完全没有问题,少nv把地上的一些小木块及碎屑收集起来,木剑也递给了少年。

    「谢谢!」少年挥了几下,感觉十分顺手,便把木剑背在身後。

    做一把木剑也只用了木材的一部分而已,少年便拿起剩余的木材,一肩扛起,和少nv继续去探险。

    走了两个月,两人才总算走到山的另一头。

    少年看着远方一望无际的平原,大都是绿油油的稻田,一行白鹭在天空飞行,还看得到一些人在田里耕作。

    「是时候该分开了。」少nv有些不舍的看着少年。

    「为何?」少年转过头来,讶异的看着少nv。他以为少nv会继续陪他走下去的。

    少nv摇了摇头,没有解释,反而说了一句:「你出一个价,把黑熊卖给我吧!」

    少年愣住了,随即坚决的说:「酱油不是商品,他是一个的个t,不卖!」

    少nv突然笑了,「我忘记你和那些动物贩子不一样了,我在江湖上走了这麽多年,你倒是头一个。不如,我们让酱油自己决定要跟谁走?」

    「好。」少年答应了。

    黑熊走向少年,熊抱了少年一下,似乎在做最後的告别,然後便向少nv走去。

    少nv得意的笑了,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少年急忙叫住她。

    少nv转身,似笑非笑的看着少年,「不服?」

    少年摇了摇头,「不,我只是想知道去哪里能够找到你。」

    少nv笑了,笑的十分灿烂。「生si谷,去生si谷就行了。另外,我叫小黎,做朋友总不能要分别了还不知道名字吧!」

    少年也笑了。「我叫燕然廷,有空会去找你玩的!」

    小黎挥了挥手,便坐到酱油身上,又回到山里面去了。

    燕然廷目送着少nv,直到完全看不见少nv的身影,才想到一个问题。

    「等等,生si谷在哪里啊?」燕然廷有些後悔没问清楚。

    「算了,有缘会再碰到的吧!」燕然廷一边往山下走去,一边喃喃自语的说着。

    走了几天,少年到了一座繁华的城市。找了一座茶楼,便坐在二楼的窗边,一边喝茶一边看着外面街上的景se。

    街上的人熙来攘往,茶楼内的生意也很好,几乎都坐满了人。

    突然,少年注意到另一桌的两人似乎正讨论着什麽。

    「喂,你知道吗?夜皇又出现了。」其中一人小声的说着。

    「哈!这次换谁遭殃了?」另一人的脸上显得很好奇。

    「昨天深夜,他大摇大摆的走入城主府,就算是城主,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把城主印玺取走。」

    「他是不是还穿着白衣?」

    「是啊!也只有他才会如此招摇。别人都是穿着夜行衣,他一袭白衣,和其他人b起来,那是逍遥洒脱了万倍。」那人脸上显得是悠然神往。

    「还真不愧夜皇这个称号。还是没人能看清他的脸?」另一人也满是佩服。

    「能看清他的面目又如何?反正也抓不着。」

    「他上次是不是还??」

    少年被他们说的江湖轶事所x1引,没看见不远处的一个男子脸上g起了一抹得意的笑。

    那男子向少年走了过来。

    「这位兄弟,可否借坐?」那男子询问了少年一句,得到肯定的答覆後,便在少年面前的位子坐下了。

    「好久没来了!每次来这茶楼,我总是会坐在这个位子。」那男子看着窗外,眼中充满着怀念。

    「抱歉占了你的位子。」少年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相逢就是有缘,小兄弟,我让你见识见识好东西。」转身喊了侍者,「和你们东家说,凌欢来了,叫他把好茶拿出来。」

    不久,一位nv子兴冲冲的向两人走来。

    「凌欢!你总算来了。你再不来,我就要把随心茶都喝光了。」

    「喂!你这个财迷!不要偷喝别人的东西啊!」

    「哼!你自己泡茶吧。本财迷要去数钱了。」那nv子把一包茶叶丢在桌上,便离开了。

    凌欢一边沏茶一边无奈的摇头说道:「你别看她这样,这茶楼是她一个人拚起来的。若不是财迷,生意也不会这麽好。」

    少年笑道:「是啊!像我们这种闯江湖的,本就无意於富贵。若是去做买卖,怕是没过几天便血本无归。」

    「对了,小兄弟,你为何一直背着一块木头,是训练吗?」

    「算是吧!」

    「我去街上帮你买一个木匣,免得大家看到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却扛着块木头,不l不类的。你先喝茶吧!」说着,凌欢便直接从窗户跳了下去,一溜烟跑不见影了。

    少年来不及婉拒,只能摇摇头,倒了一杯茶来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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