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 - 妲己(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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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亲眼看着自己的妻子si于非命,又看着妲己把已si的孩子捧在手心,惨叫一声后,倒在冰上直哭。

    妲己听到哭声,蹲了下来,发现男人竟是赤脚在冰上行走,觉得这趟出来得真值。她是妖,所以可以不受酷暑严寒的影响,但这个男人分明是人,却和她一样不畏严寒。她很想知道这是为什么,痴痴的恳求:“你把你的脚给我看看吧。”

    男人惶恐的抬头,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风吹得,打了一个极度夸张的寒颤:“你、你要做什么。”

    妲己起身,还是一派天真烂漫的模样:“把他的腿砍下来,我要看看。”

    官兵似乎都已经麻木了,g0ng人们也见怪不怪,神情淡漠,当男人被砍下双腿,痛得嚎叫后,他们的眼睛深处才出现一丝恐惧,转瞬即逝。

    妲己丢掉手中的胎儿,捡起男人的右腿,敲了敲,又瞧了瞧,结果除了骨髓,什么也没看见。她想,总得有b较,才能看出个中差异。于是又命人把妇人的腿砍了,双手各执一条腿,仔细对b,奈何她观察了许久,也没瞧出有何不同。妲己觉得扫兴,连雪景都没心情再欣赏,纣王见她心情不好,只能摆驾回g0ng。

    严冬过去,又是春天,积在各处的雪都已经化了,万物复苏,春意盎然。在这样一个令人焕然一新的季节里,闻仲si了。闻仲si在绝龙岭,h飞虎里通外国,大商的军队连连败退,直到攻进了朝歌。纣王带着妲己逃往鹿台,不料妲己却在半道被周国的大军截了下来,他只能独自逃亡。

    其实妲己不是被姬发所擒,而是她不喜欢这样仓促的逃跑,主动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姬发见她主动投降,立刻命人将她绑了,押入行营,枭首示众。

    妲己瞧着他们在自己身上捆上绳子,也没反抗,只因为从未被人捆过,觉得新奇,所以由着他们去了。当她被绑到辕门,被迫跪下时,还是不懂发生了什么,抬眼看着身旁的持刀军士,虽发髻松散,却依旧yanse绝世。军士被她摄魂的媚眼迷得软了手,砍头刀也丢在了地上。

    被派来监斩的雷震子见所有的军士都被妲己的美貌迷惑,根本无法行刑,只能将此事告知姬发身边的姜太师。姜太师闻言,立刻带着哪吒、李靖、杨戬、韦护、雷震子、h飞虎,一起来到辕门,亲自监斩。妲己见这次来的人b上次多上许多,觉得好不热闹,于是冲他们笑了笑,笑得在场的军士们又软了手脚。

    太师姜子牙只能命令道:“众将士听令,全都背过身去,不要被妖妃美貌迷惑。”

    将士们闻言个个转身,看不见妲己的容貌后,神智也清醒许多。

    姜子牙又转头对妲己说:“大胆苏妲己,si到临头竟还不知悔改!”

    她听不懂姜子牙的话,收敛了笑容,认真思考着自己应该悔改什么,却什么也想不到。

    姜子牙又道:“事到如今,你可知罪?”

    知罪?妲己更加迷惘,她做错了什么?

    姜子牙见行刑军士还是舍不得下刀,一把夺过大刀,闭上眼,不去看她迷惑众生的脸,狠狠地砍了下去。

    妲己正看着远处的山,她忽然有些想家,在人间数载,也玩够了。头顶冷不丁的传来凛冽的风声,妲己抬头,平静的看着砍向自己的刀,她偏了偏脑袋,知道这刀带着杀意,微微一笑,毫不在意,瞬间化作一道白光,飞回了轩辕坟。

    “妖、妖怪!”

    行营沸腾起来,军士们从妲己的美貌中惊醒,看向她消失的地方。辕门处空荡荡的,偶尔有几缕春风吹过,除此以外,只有一把砍空了的大刀,和那根原本结结实实的绑着妲己,如今泄气般落在地上的绳子。

    尾声

    姬发的大军兵临城下,商朝大势已去,纣王痛失江山,事到如今,除了悔恨当初的所作所为,再无其它。他是王,是铁骨铮铮的王,宁si也不愿做他人的俘虏!于是他登上鹿台,亲自点燃幔帐,浓烟滚滚,天地通红。纣王站于烈焰之中,意志坚定,不曾动摇,只在最后一刻,轻念了声:“苏美人。”

    妲己……不,是九儿。

    九儿正卧于榻上,闭眼熟睡,恍惚间,她突然睁开了眼,听到有人哀怨婉转的唤她:“苏美人。”

    只可惜她已不是苏妲己了。

    九儿翻了个身,继续酣然入梦。梦里,是朝歌繁华的灯火,和她曾发出的一次次笑声。

    在上海,简烨听过无数次汪楚徽的名字。从破瓦寒窑的小巷,到碧瓦朱甍的酒楼,几乎每一个人都在议论她,这个曾是上海滩最耀眼的电影nv明星。

    而他有幸一共见过汪楚徽两次。

    ,什么杀j宰鱼、切r0u割草,凡是跟刀枪沾上点关系的,全都不会。但就在这一刻,莫怀卿想也不想地抓起地上的一块石头,趁那人还没反应过来,泄愤似得砸了下去。每一下,都带着他所有的恨;每一下,都代表着一位同胞的si。哪怕他们真的会si在这片林子里,那他也要杀一个日本人为他们陪葬!

    他成功了!他杀了一个日本人,他终于也看到日本人惊慌害怕的眼神。原来杀人如麻的日本人也怕si,他还以为这些人心是冷的,血是冰的,根本不在乎生si。

    莫怀卿回到汪楚徽身边,紧紧的抱住汪楚徽,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在他们脚下,是日本人的尸t。莫怀卿只要看到那具si尸,就有一种快感,一种si了也值得的壮烈感。

    因为长时间的奔波和虚弱,莫怀卿靠着身后的树g沉沉睡去。等他醒来后,周围全是人,这是一支中队,里面还有医生和护士。他们跟莫怀卿一样,选择这条荒无人烟的小路,是为了避开日本人的追击。这些人分享了食物和水,甚至还好心的替汪楚徽治病。其实这支军队的军人们也都受了重伤,急缺药品,在消炎药稀有的情况下,他们还是选择把所剩无几的药给了汪楚徽。

    军队里,一位看似是长官的男人,指着倒在地上的日本人,问莫怀卿:“这是你杀的?”

    莫怀卿狼吞虎咽地啃着食物,点头说:“是我杀的。”

    那位长官的眼里多了丝赞许:“看不出来你们读书人和我们这些莽夫一样,下手都挺狠的。”

    莫怀卿又想起那些人的si,恶狠狠的说:“这些日本人si得再惨,都是活该。”

    因为不甘心,汪楚徽和莫怀卿都选择在这支军队呆了下来,之后顺利入党,开始正式接受特工训练。再后来他们被派往上海,分别执行卧底任务,莫怀卿成为汪楚徽的上级,也是接头人。汪楚徽凭借自己的容貌轻而易举的进入电影公司,不到两个月,就出演了nv主角,影片上映后,一片成名,成为上海滩人人知晓的大明星。从那之后,多少达官显贵为博美人一笑,一掷千金;多少文人墨客为夺美人欢心,用笔墨书写出对她的ai慕。

    汪楚徽名声在外,全国的人都以看过她的电影为荣,就连去过她去过的地方,都能被拿出来炫耀一番。那时的上海有一句特别有名的话:在上海你要是不和汪楚徽沾上点关系,你都不能说自己在上海呆过。

    汪楚徽成了上海的标志,不论是谁,都想请她吃一顿饭,喝一杯咖啡,日本人当然也不例外。在上海有一个组织,叫梅机关,而汪楚徽的任务就是接近其机关长野尻正川,成为卧底,伺机窃取资料,完成党的任务。

    公寓里,佣人把窗帘拉得sisi的,只开了盏昏暗的小灯。汪楚徽靠在皮制的贵妃椅上,旁边柜子上的留声机似乎有些坏了,发出的声音断断续续,刺耳又难听。她左手端着红酒杯,闭眼品尝刚送到的红酒,丝毫不在意坏掉的歌声,看上去反倒十分享受。此时,佣人推开房门,端来一碟点心。

    汪楚徽听到动静,双眼朦胧的看着佣人问:“来了么?”

    “机关长说他晚上来。”

    见时间还早,汪楚徽g脆洗了个澡。浴缸旁点了野尻之前送她的香,烟雾缭绕中,她的脸被水汽蒸得通红。

    野尻b约定的时间迟了半个钟头,到达公寓时,佣人已在门口等候多时。野尻的车停在汪楚徽公寓门前,佣人见车停了,忙慌慌地去拉车门,门里伸出一只肥硕的大手,每一节关节处都堆满油腻的r0u。佣人伸手扶住那只手,从里面牵出个西装革履大腹便便的男人。男人圆润的鼻上架着副金丝眼镜,镜片里的一双眼睛被耷拉下来的眼皮遮盖住,只留出一条小小的缝,里面蕴藏着冷漠和虚伪的礼貌。

    野尻问道:“汪小姐在哪里?”

    佣人弯腰回答:“汪小姐已经在屋内恭候多时了。”

    野尻熟门熟路的走进公寓,看见眼前的景象不由得呆了呆。大厅里奢华大气的皮沙发撤掉,换来软垫子和木桌放在新做的榻榻米上。角落里放了几只昂贵的花瓶,瓶内cha着淡粉se樱花,屋内的景象一览无遗。

    正对着野尻的是一扇日式屏风,屏风后面有个人,那人席地而坐,单单只是个身影,就能让人感觉到那一定是位气质出众超凡脱俗的美人。美人缓缓起身,迈着小碎步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一张曾把野尻迷得si去活来的倾世容颜,此刻换了个模样再次出现。

    她抬眼看向野尻,同野尻对视,耳边响起轻柔的音乐。野尻笑得脸颊上的两坨肥颤颤的r0u,把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架推得老高,他用蹩脚油腻的中文夸赞道:“汪小姐真美。”

    汪楚徽双手拿着两把折扇,鲜红的扇面在空中舞动,像跳跃的两团烈火,熊熊燃烧;又像两朵妖冶盛开的玫瑰,芬香四溢。脸上不知道涂了些什么东西,雪白雪白的,就连露出的修长脖颈也是厚厚的白se,浓密的黑发梳成日式发髻,发髻旁侧cha着一支鹅hse的簪子,簪子上的铃铛跟着叮当作响。

    和服是用藕荷se的缩缅制作而成,上面点着白se的花,是她专门请绣娘一针一针用独特的手法绣出来的,栩栩如生。小花们不争不抢,随意又安静的用自己淡雅的白,装饰调和汪楚徽的yan。

    曲子响到ga0cha0处,一片片樱花随风徐徐飘下,落英缤纷间,有一个穿着藕荷se和服的姑娘,低头浅笑,明yan动人。

    汪楚徽梨涡微现,看似不经意地触碰野尻的手,野尻仿佛被电流游走了全身了,控制不住地要去牵住那双手。汪楚徽用余光瞥见这一幕,不动声se地将手ch0u走,又人畜无害的冲野尻一笑。

    一曲作罢。汪楚徽烈焰的红唇微微张开,用小巧玲珑的贝齿咬住下唇,眯眼看着野尻,像只慵懒x感的猫,用它最柔软的身段诱敌深入。她走到野尻面前,跪着坐下,伸出白皙纤细的手,端起刚刚野尻喝过的茶杯,抿了一口,杯沿上留下亲吻过的印记。汪楚徽将有印记的一边调到野尻面前,举到他的嘴边,衣袖落下,光洁的手腕散发出迷人的香味。野尻就着汪楚徽手中的茶杯喝了口茶,然后一把将她揽进怀里,吻住双唇。

    茶杯打翻在地,茶水沿着榻榻米的缝隙流走,茶叶留在原处,不经意间沾在凌乱的衣服上,茶渍晕染了华服……

    之后,汪楚徽顺利入住野尻家,从此整个上海滩都知道,那个叫汪楚徽的电影nv明星是野尻的人,是日本人的人。

    她再也不是上海的骄傲,拍的电影也不再有人看,人们提起她,总是用‘那个汉j’、‘不要脸的nv人’来代替。好像说了她的名字,也会w染自己的嘴巴一样。

    “够了!”简烨忍无可忍,“不论你说再多,我也不会加入你们。”

    莫怀卿见他怒气冲天,便没再打扰,只是说道:“也许看了这封信,您将会改变主意。”

    莫怀卿正yu起身离开,就被简烨叫住:“等等,我有件事想问你。”

    “什么事?”

    “汪楚徽为什么自杀?是因为我发现了你们的秘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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