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刀同人之《殊途同路》 - 02因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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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镜湖摇桨行舟不敢暂歇,怕后面有追兵,不知对方实力如何,还是先离开这里为妙。心中百转千回,这五毒男人不知得罪了谁,看他伤势,对方分明是要置他于si地。鬼节没遇到鬼,却莫名其妙卷入一场麻烦,她又不能狠心把那男人丢江里不管,出身天香,医者仁心,不管怎么说先保住他的命,等他醒了再说。

    若他是j恶之徒,伞中剑定为江湖除害!

    船行数里,不见有追兵出现,玉镜湖放下船桨,走进船舱点燃蜡烛,仔细检查那五毒男人的伤情。

    腰腹后背的外伤并未伤及要害,都是皮r0u伤,看伤口走向,伤他人的算不得什么高手,然而脉象凌乱急促,如波涛汹涌,内伤十分严重。

    本来这些外伤不足以让他失血至此,但他t内热盛邪灼,气盛而血涌,自伤口流出了大量血ye,也幸亏流了这些血,不然气血高涨,经脉受损严重,轻则武功尽废,重则爆t而亡。

    而罪魁祸首,是一种她从未见过的奇毒,单凭诊脉和嗅闻血ye,还分辨不出是哪些毒物萃取而成。

    此毒潜伏日久,大约两个时辰前毒发,他强行以内力压毒,关键时刻有人趁人之危,否则那群人根本伤不了他。可想而知当时的情况有多么凶险,他九si一生逃出生天,跳了江,发现了她的船才勉强爬上来。

    玉镜湖推测出前因后果,不禁感慨叹息:“你可真够倒霉的,啥事都摊在一块,没si真是福大命大。幸亏遇到了我,不然你可真变水鬼了。”先脱了他的衣服手甲,处理外伤上药包扎,然后单手覆其手心,掌心劳g0ngx相对,以天香独有的疗伤心法沐雨含光为他引导t内乱窜的真气,护住心脉,等天亮到了双月湾再做进一步治疗。

    天香谷以医术名扬江湖,玉镜湖从小跟着师姐们经常给谷外村民治病,疑难杂症见过不少,对毒药还涉猎不多。她对这五毒男人的身份、因何事被人下毒追杀毫无兴趣,她只关心这毒的解法。

    没有师尊点拨,没有师姐妹帮忙分析,没有医书可查,其中困难远b她预想的要多。

    有难度,才有让人挑战的yuwang。

    玉镜湖冥思苦想疗伤解毒之法,直到寅时才觉睡意袭来,撑着眼皮熄了灯,趴在小桌上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得不甚安稳,玉镜湖做了个梦,梦见自己遇到一群强盗,要抢她自记事起就戴着的玉海棠吊坠,她不记得六岁以前的事情,只知道这是自己最重要的东西,谁都不能碰一下,她不要命地护着,谁敢来抢就绝命伞伺候,打得强盗们落荒而逃。

    之后,有一只手轻轻抚过她的脸颊,带着小心翼翼温柔,让她内心的激动愤怒渐渐平静下来。那人的容颜模糊不清,她极力想看清楚那人的模样,却始终仿佛隔了一团氤氲的水雾,怎么也看不真切。

    “玉儿。”那人开口唤她,语声柔润,雌雄莫辨,似是母亲,又似是兄长。

    世上任何人都有母亲,这毋庸置疑,可她总觉得自己还有个哥哥。

    每当她努力去想的时候,那段空白的记忆依旧无迹可寻。

    她没有母亲,也没有哥哥。

    玉镜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有温度迅速从脸颊消散,她还没醒过神,视线由模糊渐渐清晰,显现一张苍白而英挺的脸庞,不知是不是错觉,她仿佛在对方眼里看到一抹温情之se,再看之时,已如古井无波,看不出任何情绪。

    “你醒了,现在感觉如何?”脑子清醒了,她认出这正是大半夜爬上她的船又被她当水鬼刺了一剑的五毒弟子。

    天se早已大亮,看得更为清楚,这男人长得真是好看,眉峰略凌厉,一双眼睛如星如渊,令人捉0不透,鼻梁高挺,薄唇微g就是一抹撩拨人心的浅笑,风流而不下流,就算穿着在中原看来颇为奇异的五毒教衣裳,也十足像个浊世佳公子。

    罗藏山的风水这么养人的吗?玉镜湖心想,以后有空去五毒教拜访一番,五毒的师兄都这般人才,不知师姐师妹又是何等风采。

    “好多了,多谢师妹。”男子抱拳行礼,礼数周全,“在下五仙教蓝铮,请问师妹尊姓大名。”

    “蓝师兄你好,在下天香谷玉镜湖。”

    蓝铮眸中有细微的异se闪过,“玉镜湖,这不是……”是十年前他把一个人弄丢的地方。

    “地名嘛。”玉镜湖微笑接口说道,“师姐在玉镜湖边救了我,我是个孤儿,不知道父母是谁,师姐就给我起了这个名字。”

    目光扫过玉镜湖脖子里戴的玉海棠,蓝铮启唇yu言,忽然一阵天旋地转,胃里翻江倒海,口吐鲜红。

    “你快躺着别动了,你中了毒又受了严重的内伤,需要尽快治疗,我们马上去双月湾。”玉镜湖连忙掏出手帕给蓝铮擦去嘴角鲜血,再给他塞了一粒药丸,接着拿起斗笠转身出去,伸手感受风向,天公作美,此时风正往下游吹,她拉起船帆,摇桨行船,加速赶往双月湾。

    蓝铮靠着船舱坐下,江风吹得布帘猎猎翻飞,掩映之间,他看到船尾的粉衣少nv熟练地挥动木桨,yan光落在她身上,g勒出柔美的轮廓,青山绿水间,那抹浅淡的粉se宛如桃花鲜妍盛放,美得像一触即碎的梦境。

    一定是做梦了吧,蓝铮闭眼,阖住满目隐忍的自责,失去了十年的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小舟顺风顺水,很快抵达双月湾渡口。

    双月湾是一个江中小镇,恰在一处南来北往的交通要道,镇子虽然不大,却很是繁华,客栈药店杂货铺子一应俱全。两人上岸后找了客栈投宿,玉镜湖询问蓝铮可知道他自己所中何毒,他静默片刻,说出了毒药的名字,亦不知配方。

    “蓝师兄,你知道谁给你下的毒吗?”

    蓝铮眸中沉沉,“知道,但我不能去找她要解药。”

    “为什么?”

    “我若找她,就一败涂地了。”

    蓝铮说得隐晦,玉镜湖见他不想多言,就没有再问,只得先拟个暂时压制毒素治疗内伤的方子,“这是一种慢x毒药,毒发必si,你这是提前发作,还没到那么严重的程度,但一个月内若不解毒,毒气攻心,你还是有x命之忧。我医术浅薄,不能保证一定能给你解毒。蓝师兄,万一我解不了,就去找下毒之人拿解药。”

    蓝铮展眉一笑:“不找那个人,我信你。”因为不信来世,所以他怕si,他会努力地活下去,他相信她,也相信自己。

    他们在双月湾住了半个月,蓝铮的内伤基本痊愈,唯有解毒一事一筹莫展,玉镜湖思来想去,决定以身试险,蓝铮的血里有毒,她要饮血试毒。

    蓝铮闻言变se,当即一口否定。

    玉镜湖郑重解释:“只要一点点血就行了,慢x毒药不会立时毙命,我不会有什么危险,必须要亲身感受一下毒x才行。蓝师兄,你自己动手,还是我来?”

    蓝铮怔怔地看着她,长久的沉默之后,终于开口同意:“我自己来。”

    锋利的刀口划过手腕,殷红如珠落于杯中,收集了半杯血ye,蓝铮神se复杂地着玉镜湖将那小半杯毒血饮入口中。

    毒血在口中打转,血腥味里有淡淡的甜味,玉镜湖仔细分辨,心里大致有了眉目,有了配方,解毒就有望了。

    玉镜湖废寝忘食想出了解毒的法子,顶着两个黑眼圈去找蓝铮,高兴地像个过年得了压岁钱的孩子。

    “我就知道,你那么聪明,一定会有办法。”蓝铮伸出手,自然而然地抚上她的脑袋,以示夸奖。

    这动作太过熟悉亲昵,仿佛从前就对她做过。

    “蓝师兄你怎么跟我师父一样,不许拍我脑袋,我不是小孩子了。”其实内心对这样的接触并不反感,她对蓝铮有种莫名的熟稔,不由自主地信任亲近,但毕竟男nv有别,该矜持的还是要矜持一下。

    他看她的眼神,也的确不是看小孩一般,玉镜湖分不清他眼里复杂的情愫,只觉得心跳忽然变快了一点,以买药为由一溜烟跑了。

    “是啊,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蓝铮笑得感慨而意味深长。

    玉镜湖去买药的时候遇到了棘手的难题,有一味关键药材夜龙舌数量不够,整个双月湾所有药店加起来,都买不到解毒所需药量的三分之一。

    药店老板道:“这夜龙舌十分罕见,长在悬崖峭壁上,冒着生命危险都不一定能找着。看姑娘像是八荒弟子,习武之人想来应该有法子采药。我给姑娘指条路,从双月湾往西过了桥有个凌云壁;往北上山,有个云来镇,镇子附近有个风啸崖,就只有这两个地方才有夜龙舌。”

    凌云壁险峻陡峭,崖壁整齐宛如刀削,高耸入云,不愧凌云之名,崖壁上草木丛生,夜龙舌又生得矮小,寻找殊为不易。直到下午太yan西下,夜se降临,她才背着药篓从山上下来。

    山间遍布荆棘,玉镜湖找一回药,衣服被藤条倒刺刮得破破烂烂,脸颊胳膊后背小腿也留了不少血印子,尽管都是皮外伤,但是疼啊!玉镜湖倒x1冷气往客栈走,心想不狠狠拿一笔诊金简直对不起自己遭的这些罪!

    最气人的是她忙活一整天,找到的夜龙舌还是不够,凌云壁不够,明天就去风啸崖找。

    让蓝铮活下去,她才能有诊金拿。

    蓝铮姓蓝,在五毒教还是颇有势力的大姓,应该挺有钱的吧。

    一路上玉镜湖琢磨,等会还是翻窗溜回去吧,她不想惊动蓝铮,让蓝铮看到她现在狼狈的样子又不是什么好事,还弄得自己好像还有讨巧邀功之意,平白无故增加人家愧疚感做什么。

    然而,她没想到,刚刚下了凌云壁,在山下桥头看到了一个高大熟悉的身影。蓝铮换了衣裳,头发还是高马尾,彩雉翎羽十分显眼,她看不清脸也能认出来是他

    蓝铮一眼看到玉镜湖,心口狠狠一ch0u。

    他没想到她如此狼狈不堪,钗环散乱,粉se衣裙破破烂烂,露出的肌肤上皆是血红的印子,脸蛋双手也未能幸免,几道红印纵横交错。

    她的伤口一定很疼,他的心也在疼。

    “你出去太久没回来,我去药店打听,有个老板说你去凌云壁采药了,我就在这等你。”蓝铮主动迎上来,睫毛垂下,掩去眼中情绪,转身背对玉镜湖,“我背你回去。”

    玉镜湖头摇得像拨浪鼓,“你是病号,我哪能让你背,我腿也没折,我能……”

    蓝铮打断:“不让背,那我抱你回去。”他没有在开玩笑。

    玉镜湖脸上的表情裂掉了,那还是背吧,抱回去也太尴尬了。

    趴在蓝铮背上,没有她想的那么尴尬,而是莫名的熟悉,熟悉得仿佛从前蓝铮也这么背过她。

    “玉儿,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蓝铮忽然开口,语气尽量显得平缓。

    “八荒门派同气连枝,出门在外,互相帮助不是应该的吗?”玉镜湖不假思索脱口回答,感觉到蓝铮微微一顿,继续说下去,“我还没见过这种毒,治好了你,回去还能给谷里的医书案例里添上一笔。还有啊。”她轻轻拍了拍蓝铮的肩膀,嘻嘻一笑,“不许赖诊金,我给人看病很贵的。”

    蓝铮有些郁闷,毫无缘由,淡笑道:“放心,诊金一个子都不会少。”

    玉镜湖累了一天,趴在蓝铮背上没多久就睡着了。

    回到客栈,蓝铮叫小二送饭菜上楼。

    蓝铮将背上的nv孩轻轻放于榻上,摊开薄被盖在她身上。

    玉镜湖睡着了眼睛也没有完全闭合,呼x1均匀平稳,睡得十分香甜,脸上除了血印还有泥土,都伤成这样,还能在一个不知底细的异x面前睡得毫无戒心。

    真是心大,蓝铮有些不悦,万一遇到有歪心思的人,她怕是得被吃得渣都不剩。

    蓝铮拿毛巾蘸了水擦去她脸上的泥土,鬼使神差地抚上她的脸,从额头轻轻抚过眉毛,再慢慢往下,掠过小巧的鼻梁,停在她樱se的唇上轻轻摩挲。

    它柔软,可ai,总是噙着笑意,暖和得像是巴蜀难得一见的yan光。

    “棠姨,老天爷还算有点良心,把钰儿还给我了。”蓝铮呢喃自语,声音低得只有自己听得见。

    这唇,应该很甜吧,蓝铮缓缓俯身,不受控制地想要品尝那抹柔软的味道,眼角余光瞥到落在她颈畔的玉海棠,脸上神情骤然凝固,猛地坐直身子ch0u回了手。

    他在做什么?蓝铮猛然惊觉,他竟然对她萌生了不该有的心思。

    蓝铮很快平静下来,轻轻推了推玉镜湖的肩膀,“玉儿,醒醒,吃了饭再睡。”

    “嗯?”玉镜湖r0u了r0u眼睛坐起来,伸个懒腰下床吃饭,看到门后放的药篓,撑着额头道:“蓝师兄,明儿一早咱们去云来镇,到风啸崖走一遭。”

    “夜龙舌还不够?”

    “凌云壁那一点哪够,我都不知道风啸崖能不能找齐全呢。”

    饭后各自安歇,玉镜湖又做了个梦,梦里她变成一个五岁的小娃娃,有个nv人抱着她,轻声细语唱着童谣:“月,月,月,拜三拜,休教儿生疥。参儿辰儿,可怜溺床人儿。”

    玉镜湖小时候听师尊唱过这首祈求月亮星星保佑孩子不生病的拜月叩星歌,现在抱着她的nv人,就是母亲了吗?

    远处有个十五岁的少年向她们走来,那nv人高兴地上前迎接,“小少爷,你回来了。”

    少年伸手从她怀里接过小nv孩,温声笑道:“小钰儿,哥哥回来了。”

    然而,玉镜湖抬头看去,他们两人的五官都是模糊的,像水里洇散的墨滴,在她眼前一点点消溶不见。

    她急了,拼命想抓住他们看个清楚,指间流动的只有风,她什么也没抓住。

    云来镇在与双月湾一江之隔的山上,玉镜湖想找向导带路,蓝铮道:“不必找向导,我知道怎么走。”

    “你对巴蜀很熟吗?”玉镜湖一脸疑惑地看向蓝铮。

    蓝铮指向东南方的山峰,“过了那边的皇杉道,有处醉月居,我在那有个落脚之处,这一带我都很熟悉。”

    玉镜湖好奇道:“你怎么不早说,自己家可b住客栈舒服多了。”这半个多月住店吃饭不必她掏腰包,都是蓝铮付账,他钱多烧得慌吗?有家不住住客栈?

    “那不是我家,只是一个暂时停留的地方。更何况,我不能这个样子回去,不能让她发现我t内的毒提前发作了。”

    玉镜湖大吃一惊:“给你下毒的人跟你住在一起?”

    “醉月居的nv主人,是个相当厉害的人物。”提起那个给自己下毒的人,蓝铮竟然没有丝毫恨意,“我一早就知道她会对我下毒,只是没想到,我毒发的时不是时候,遇到了另一批对头。如果我现在回去,还不知道她下次用什么方法来对付我。”

    醉月居肯定还是要回去的——在他彻底解毒之后。

    玉镜湖更加不解了,皱眉担忧道:“既然醉月居不安全,你就别回去了吧。江湖这么大,何愁没有去处。”

    “你不懂,我还是得回去,这是我选择的路。”看到她眼中不加掩饰的关切,蓝铮很是受用,思索片刻,说道:“等我解了毒,我带你去醉月居看看。”

    “啊?”玉镜湖茫然脱口,她没想过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蓝铮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放心,那里没人敢害你。你有必要,对我了解得更多一些。”

    都有人敢给你下毒,还没人敢害你带去的人?玉镜湖咽了咽口水,把这句吐槽的话封在了喉咙里没说出来。醉月居,听起来不像是个龙潭虎x,去看看也无妨。

    云来镇在山腰一处平垣,山道曲折绵延而上,两人走了半日顺利到达。两人在镇子里最好的客栈稍作歇息,用过饭后准备去风啸崖找药。

    昨天在凌云壁采药,玉镜湖像个无头苍蝇似的到处搜寻,蓝铮向镇子里的采药人打听,问清楚夜龙舌生长的大致地点,还绘制了一幅地图标注,这才带上g粮和工具出发。

    “江边悬崖岩壁上的夜龙舌不多,不必去了,咱们去这。”蓝铮径直指向地图东北方,“这里我去过,上山路不好走,不过里面有前朝废弃的阁楼,如果累了,还有个歇脚的地方。”

    山路陡峭崎岖,走了一个时辰才在沿路的山壁上都能发现夜龙舌的踪迹,为了加快速度,玉镜湖教蓝铮识别夜龙舌的方法,两人分头搜寻,届时在那阁楼会和。

    翻山越岭,玉镜湖热得满头大汗,山风渐凉,她刚觉得舒服了点,才发现光线变暗了许多。这几日天气都不是很好,一直yy的也不下雨,这一带云层更厚,头顶隐约有电光闪过。

    “这鬼天气,不是y天就是下雨,我都快发霉了。”玉镜湖长吁短叹,一张脸皱成苦瓜,“青铃师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过来,好想回去过节啊。”

    还有十天就中秋了,看这情形,说不定连中秋节也得在双月湾过,这倒霉天气,可能那晚连月亮都看不到。

    “玉儿,别采药了,还有一盏茶的功夫要下雨了,咱们去阁楼避雨。”蓝铮站在前面的路口冲她挥了挥手,“你有伞也不成,这里山路不好走,一下雨就打滑,有的地段还可能坍塌,太危险了,等雨停了再下山。”

    两人加快脚步上山,阁楼建在一处拱形山窝里,有木梯通行。惊雷闪电自云端劈落,山风呼啸席卷而过,飞沙走石,遮天蔽日,吹得人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还好,赶在落雨之前,他们及时进了阁楼。

    “哗啦!”天空像开了个口子,银河水汹涌而下,化作倾盆大雨砸向人间。

    “这雨下得跟台风来了似的。”玉镜湖伸手接雨,豆大的雨滴砸在手心,打得伤口一痛,连忙缩回,向蓝铮要了药篓,检查他采摘的药草。

    阁楼所建之处本就背光,这一下雨,空荡荡的房间越发幽暗,借着微弱的天光,玉镜湖一一检查挑选,哭笑不得。真不能指望一个不懂药材的人去采药,他这一篓子草,采对的只有十几棵,其他的都是没用的杂草。

    玉镜湖将挑选出来的夜龙舌放进自己的篓子,剩下的杂草收拾收拾都扔了出去,只能等雨停了再继续寻找。

    蓝铮取出g粮和水递给玉镜湖,她道了声谢,还真有点饿了,接过食物一口一口吃起来,出门在外不能挑食,能填饱肚子就成了。

    “你太容易相信别人了。”蓝铮看着她,眼底浮起的微笑有些冷意,“在这种情况之下,我想对你做点什么易如反掌。”

    玉镜湖顿时警觉,握紧伞柄,语声一改往日娇俏,凛然道:“我们天香弟子都是吃素的?还能任人鱼r0u不成?”

    “呵,你真是太傻了,就不怕我在g粮和水里给你下药?”蓝铮指了指地上掉落的食物残渣,眼中渐渐回暖,郑重教诲:“记住了,出门在外,食物和水不能脱离自己的视线,更不能经他人之手。”

    玉镜湖愣住了,看着蓝铮呆呆地点了点头。

    其实,离开师门之前,师尊师姐也说过类似的话,可她一直都是防备陌生人的,对于熟悉的人,也要这么处处防备吗?

    “我们相识不久,你对我一点都不了解,却从不设防,有赤子之心很好,但也要记住,防人之心不可无,哪怕是熟人,你不能确保他对你想做什么。”

    蓝铮仿佛将她看得透透彻彻,她想什么他全都知道,“万一你还是中招了,被人欺负了,再记住一句话,你没有错,错的是伤害你的人,无论能不能报仇,都要好好地活下去。”

    天香谷是世外桃源,而江湖处处都是荆棘,他不希望她被江湖风雨吹打得伤痕累累,才明白这些道理。

    玉镜湖脑中一片纷杂,一时间还消化不了蓝铮的话,这些,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她也从未想过。

    等她回过神,才陡然惊觉眼前有个棘手的难题,外面大雨如注,丝毫没有停的迹象,天se也全黑了,他们下不了山,十有要在这里过夜。蓝铮刚教育过她防备别人,包括他自己。可现在怎么防?阁楼里乌黑一片,连盏灯都没有,外面下雨也没有柴火,真打起来,她胜算不大。

    绞尽脑汁想得头疼,玉镜湖忽然灵光一闪,蓝师兄是好人,他教自己这些连师尊都没教过的道理,还真能害自己?

    于是,玉镜湖找了个背风的地方,舒舒服服地躺下准备睡觉。

    蓝铮靠墙坐着,莫名心生烦躁,儿时回忆如浪袭来,杂乱无章,飞旋翻滚成无尽的漩涡,将他吞噬进去。

    明月夜,荷花池。荷风送香气,他闻到的不仅仅是清淡的荷馨,还有清甜的胭脂香,花丛中,y影下,露出一张明媚的笑颜,纯真与暧昧这两种几乎不可能调和的神se出现在她的脸上,惹人怜ai,摄魂夺魄。

    他受不得这致命的诱惑,拨开碍事的花叶,将她揽入怀中,吻住她的额头,眼睛,脸颊,唇角,最后hanzhu唇瓣x1shunt1an抵,他终于尝到了这唇的味道,水润,柔软,有淡淡的甜味,是nv儿家自己做的胭脂。

    身t里似有一把火在烧,烧的周围的池水也升了温,唯有怀里的人清清凉凉,缓解他的焦灼难耐,可是不够,还是远远不够!

    他的舌头长驱直入,轻易撬开贝齿滑入其中,灵活的小舌如调皮的小鱼和他嬉戏玩闹,他怎么会放过她,追逐纠缠,翻搅不休。

    双手灵活地解开她的衣衫,粉se的明璃纱缓缓从肩头滑落,铺陈在水面上如花瓣散开,美好的t0ngt沐浴在月光之下,她羞红了脸,急忙顺过一把头发遮住雪峰红樱。

    蓝铮紧紧扣住她的腰,绵密的吻逐渐向下,顺着脖颈锁骨游至x前,用嘴唇一点点啄开那几缕碍事的头发,轻轻t1an吻那片雪腻肌肤,慢慢攀附而上,hanzhu峰顶的柔nengx1shun,掌心罩住另外一边,轻重不一地r0u弄,满意地感觉到那粒红珠在自己的口中掌心渐渐变得翘挺起来。

    她被吻得站不住脚,只得搂住他的脖颈,眼里水雾蒙蒙,q1ngyu燃烧,破碎的sheny1n溢了出来。

    终于放过那让他流连的饱满,大手划过小腹,进入水面,“嗤”的一声撕开裙摆,抚过蔓蔓芳草地,探到huaj1n入口,触到一片春cha0凝露,指尖移动,找到那隐藏在花丛中的珍珠,捻弄挑拨。

    身t最敏感的地方一经碰触,她便忍不住出声sheny1n:“蓝、蓝师兄……啊……嗯……”su麻源源不断地在身t里窜行,声声媚y语不成调,落在他的耳中像是鼓励,是邀请,是渴望,让他攻城略地,彻彻底底地与她相融在一起。

    他加快了速度,一手r0u弄珠粒,埋首于suxi0ngt1an吻红豆,x1shun挑拨,感受着怀中人颤抖着身t迎合他给予的ai抚,看着她陷入意乱情迷的模样,听到她攀上高峰时不受控制的y哦,娇躯刹那紧绷,很快软了下来,依偎在他怀中,jiao连连,泪花盈盈。

    蓝铮吻住她的耳朵,沙声喘息:“玉儿,我进去了。”他已经忍到极限,手指拨开花丛,硕大的炙热抵住泥泞的入口缓缓推进。

    忽然,她紧紧搂住他,甜甜一笑,发出稚neng的童音:“哥哥,你还记得我娘的遗言吗?”

    轰隆一声惊雷落下,在荷塘里炸开,刹那间所有的一切烟消云散。

    蓝铮倏然睁开眼睛,漆黑的夜,哗哗的雨,他在风啸崖的阁楼里,对面不远处,是刚刚梦里的人,正安安静静地睡着。

    梦中难以纾解的q1ngyu在醒来后尚未褪去,他依然能感觉到下腹有火在烧。

    他的思绪却飘远了。

    端木少陵下葬那日,那个给过他母亲般关ai的nv人,把怀里的小nv孩交给他,“小少爷,请你照顾好钰儿。”

    后来他才知道,那是她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她用她的命救了他,可他居然把钰儿弄丢了!自责了十年之后,如做梦一般重逢,钰儿已经不记得他了。

    如今,她是天香弟子玉镜湖,不是端木家的庶出小姐端木钰。

    在船上醒来,蓝铮见到玉镜湖第一眼就认出了她。她的额头长得像端木少陵,眉眼像她的母亲,还有她脖子里戴的玉海棠吊坠,他绝对不可能认错——这是他亲手雕琢,十五岁从罗藏山回到端木家时,送给棠姨的礼物。

    蓝铮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他有个父亲,是中原人,会有一天带他离开罗藏山,离开母亲。到了那一天,他很害怕,他不想走,但五岁的他没有自己抉择的能力。

    蓝铮莫名打了个寒颤,云滇的天空那么蓝,太yan那么毒,他却无缘无故觉得很冷,冰凉的寒意从脊梁骨蔓延开来,一直冷到了心底。

    端木少陵带着他,从郁郁葱葱的罗藏山走过水乡泽国,走过巍峨险峰,认识了一个叫文秀山的大哥哥,又走了很远很远,进入繁华鼎盛的城市,来到一处富丽堂皇的宅院。

    有个胖nv人堵在门口,满脸怒火,用鄙视厌恶的眼神扫视着他,冲端木少陵破口大骂:“你还真敢把那野种带回来!端木少陵!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铮儿是我儿子,怎么就不能把他带回家?”端木少陵梗直脖子,抱起蓝铮径直踏入大门,任凭那胖nv人在身后咒骂不休,她骂完端木少陵骂蓝铮,又用最恶毒的话骂起了蓝玉蜓。

    她说的很多话,蓝铮都听不懂,以前也没听过,好奇地问端木少陵:“阿爹,她刚才说阿妈是贱货,贱货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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