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啊——!」
尖锐的惨叫在混乱的争吵声中格外鲜明。
盼抑制住想一探究竟的冲动,转身躲入林里。她爬上一棵视野足够辽阔的大树,刚平复的心绪被眼前的景象扰乱,她差点从树上摔下。
也是此刻,她终於反应过来刺鼻的气味源於何物。
偌大的空地上,百余名的族民被麻绳捆住四肢,且家庭成员被刻意分成两排,面对面而坐,最为可怖的是,将近半数的人身首异处。
被无尽血se侵染的灰蓝瞳眸,最终滞在一柄带血的长枪。
本该用来狩猎的枪贯穿长老的x膛,定格了面上的恐惧,盼第一次知道,素来严肃的长老原来也会露出那样的表情。
光被针扎到手就让盼难以忍受,她实在难以想像那究竟该有多痛。
然後,刀光起了又落。
一位瘦高的男人把玩掌上的物t,摆弄一会儿後,似乎是腻了的他举起刀刃,顺着弧度划了一圈,完好无损地取出球t。
尽管被血w沾染,鲜红如火的瞳仍带有一种诡异的美。
你这傻孩子,还不快点逃。那对眼睛是这麽跟她说的。
没错,她得趁没被发现时赶紧跑。
理智在脑内拼命叫嚣,可四肢就是不为所动。
与此同时,另一个nv人将手中的物t扔到一边,它在翻滚几圈後停下,面部正对着盼的方向,与血淋空洞相视的瞬间,盼浑身一震。
难以表述的情绪交织着,那种感受紧勒着她的x口,彷佛下一秒心脏就会爆裂而亡。
不见底的黑暗,本该带着美丽的光彩。
明明,不久前她还与那抹光相望。
心跳声不断放大,恶心感冲上咽喉,盼连忙咬紧下唇,藉着疼痛来抑制呕吐的冲动。
除了那对男nv外,还有好几个穿着异服的人正对残存的族民下手,手法像是事先计画好的一致。无论老幼,一律先折磨其中一方,只要眼睛变红就一刀挥下,头身分离,而本被nve待的那方也会迎来同样的结局。
这却不是最糟的,隔壁的米赛尔阿姨、对面奇库塔先生……那些从外面加入窟卢塔族的人,因为眼睛不会变红,无法一了百了,被当作引发愤怒的工具,活活地凌nve致si。
一幕幕惨忍的景象让盼难以承受,滚烫的泪水早已布满脸庞,她si命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响。
她太过弱小、太过胆怯,悲剧正在上演,可是求生的本能将她绑在原地。
「放开我的儿子——」
紊乱的思绪还未整理完,撕心裂肺的嗓音戛然而止,随後是重物倒下的闷响。
「妈妈——!」
盼下意识地探向声音源头,不由得倒x1一口气。
是派罗和他的母亲。
深红从切口喷涌而出,它滚了几圈,最後停在一位身材窈窕的nv子脚边。
nv子对面挣扎的身影就是派罗。
不行。
短短的褐发被壮硕的男人扯着,双腿以扭曲的姿态瘫软在地,整个人简直像破碎的布娃娃,若不是还连接着,几乎快看不出那是属於派罗的肢t。
不要。
派罗的眼眸被yan红吞没。
不可——
一道凝练的白光划下,少了支撑的身t应声倒地,殷红汩汩而开,每个画面无一不在刺激盼的感官。
「——!」
她忍住了,没有叫出他的名字。
心脏剧烈地跳动,压迫感使她一度换不过气。
世界彻底模糊了。
她分不清这前所未有的疼痛是来自何处,只知道整个头部都在嗡嗡响着。
盼终於没稳住身子直直摔下,尽管底下有草丛作缓冲,落地的右半身还是传来剧痛,但这些远不及头痛强烈,此时此刻,宛如有千百个锥子刺向自己的脑袋。
「不能在这时候发作……呜、呕——」
盼咬牙翻出那罐瓶子,将瓶中的糖果全数吞下,苦涩的味道在口中挥散开,经过半晌的挣扎,疼痛和情绪终於有所缓和。
逐於平缓的呼x1令盼的思绪变得清晰,手脚也能动了。
她想起酷拉皮卡他们在第三次测验前往的南茶市,但派罗说过,即便是乘着地走鸟,去程也得耗费六小时,而现在连取得地走鸟都是个问题,跑过去更是一点也不现实。
寻求外援都无法做到的她究竟还能做些什麽?
盼搜索过去所学的知识,然而,每个方案对重伤的她来说可行x极低,面对那群惨忍的大人,身为孩子的她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逃不掉的话会si在这吗?
她忍受得了那种痛吗?
她真的好怕。
不可以输给这点困难,要努力活下去!
无措之际,d.猎人曾说过的话在耳畔响起,如及时雨般,它灌溉了盼险些枯萎的意志。
下秒,乍然而生的预感促使她向旁倒卧。
尘土漫漫,来自左肩的痛感刺激着神经,盼颤颤地抹过,掌心多了抹嫣红的痕迹,顺着轨迹望去,横倒的树g中央有块巨大的空心。
「要是我没来得及闪开……。」
盼不敢细想下去。
恰是此时,急促的步伐由远至近,显然是方才的动静暴露了踪迹,现在的她视野不再广阔,伫在原地无疑是si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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