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路旁树叶落得差不多,霓虹灯凝聚成璀璨星河,到处透着京市的繁华。cbd这边的火锅店即将打样,赶在关门之前没吃尽兴的夏黎跟柯韫带着八分饱的肚子走了出来。夏黎在柯韫耳边抱怨了两声,明明约好了一起吃饭,怎么她排练完,到饭点联系不上人了。柯韫也很无奈,沉京霁的公寓在澎岸公馆,离学校还算近,但她回宿舍之后洗澡加换衣服,耽误了不少时间,到火锅店的时候就已经很晚了。说到底她就不应该信沉京霁的鬼话,去他们家拿书。晚风不似前几天那样冷冽,街边熙熙攘攘,从写字楼零星出来两个上班族,晚上十点十七的大厦还有几处灯火通明。柯韫心底不由感叹在这座城市立足还挺难的,自己明年就要毕业,现在还没有任何头绪,未来一片渺茫。像沉京霁这类人一出生就在这寸土寸金的地方扎稳脚跟的人,是不是根本没有这种烦恼。“怎么还不来。”夏黎了眼手机时间。柯韫思绪被带回,这里离京大十几公里,原本柯韫打算跟夏黎坐地铁回学校,哪知夏黎说她叫了车。“你打的车快来了吗?”“他给我发了位置,看上面显示的,应该就在前面那个十字路口。”柯韫站在路边,看到前面十字路口红绿灯交替,一辆隐身在黑暗中的大g卡着绿灯结束前,冲破黑暗缓缓驶来。锃亮的车身映着周围炫彩的灯光,隔着挡风玻璃柯韫看清了主驾驶人的面容。光影浮动,俊朗的五官透着矜贵,多情眼眸懒散耷拉着,目光犀利而危险,对上柯韫眼神那一刻,那股痞坏的野劲将柯韫拴在原地。手指掌不自觉攥紧,随着车身越来越近,心里开始忐忑不安。夏黎叫的车,是沉京霁的车。京市还真小,怎么在哪都能碰见他。骨节分明的左手轻微转动方向盘,稳稳在路边停下。方恩年坐在副驾驶,打开车窗,探出头冲路边两人喊道:“上车。”夏黎拉着柯韫走到车边,打开后车门,让柯韫先坐进去。柯韫站在车边,里面震耳欲聋的音乐传来,内心十分抵触坐沉京霁的车,考虑现在应该赶不上最后一趟地铁。反正现在夏黎在这,他也不可能当着他们两人的面对自己做什么过分的事,想到着这,柯韫弯下腰硬着头皮坐了进去。
沉京霁侧眸,将柯韫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尤其是那不情不愿地别扭模样。车内暖气开的很足,柯韫身上出了一层薄汗,灼热的密闭环境让柯韫喘不过气。坐在前面的两人一直聊着,期间夏黎偶尔会插句话,而坐在沉京霁身后的柯韫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景色,只字未提,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知怎么方恩年扯到了车的话题,“沉京霁,今天你把车开到学校,还没这么干净,怎么回了一趟家还有闲情雅致刷车。”柯韫的脸以rou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蓦然记起今天下午车引擎盖上那摊水渍,瞄了一眼前座的人,那人透过后视镜眼尾挑衅地上扬,讪讪开口:“溅上了点水,还挺不好刷。”前言不搭后语的一句话,差点让柯韫社死在原地。车内安静了足足一分钟,方恩年不以为意,又开始了新的话题:“我今天听说了点小道消息”似乎难以启齿,试探问道:“你爸被人举报挪用公款,这事真的假的。”沉京霁目光盯紧前方,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懒洋洋地点点头:“真的。”方恩年觉得这件事可大可小,只是这消息万一传出去给盛名抹黑,引起一连串连锁反应,那真是将盛名往绝路上逼。既然能做到这种地步,十有八九是哪家对手公司干的,“你爸这事不会是万安集团干的吧”车内的音乐依旧在播放,极具节奏感的声音围绕整个车内,在一句歌词结尾后,沉京霁淡淡的说了一句:“我干的”一句我干的,车内叁个人不约而同诧异地望向他。方恩年一句“卧槽”差点将车顶掀翻,他知道沉京霁他们家庭关系紧张,尤其是沉京霁跟他爸,父子关系到了冰点,但沉京霁把事做的这么绝,让他着实没想到:“你再怎么看沉恒不顺眼,那也是你老子,你疯了。你跟我说实话,到底是谁干的。”沉京霁用沉默回答了方恩年心里的不敢面对的答案,“卧槽,真他妈是你啊。”跟方恩年同样震惊的还有坐在后面的两人,尤其是柯韫,不知道他们父子之间有什么纠葛,能做到这种地步的人不是疯子是什么,她怔怔地看着坐在前面的沉京霁,又听他不以为然地说:“不止”不止是他举报的,究竟是他参与过,还是他跟别人一手策划的,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个不止让柯韫在心底默默将可怕与沉京霁画上了等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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