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刚看见仁心医院的贴吧上有人说,好像关于白石的负面帖子全被删掉了。”白思韬接过ipad,刚看了两条评论,就听秘书又说。“不仅是公众号上的那几篇,我还专门去搜了一下微博上的,好像连很隐晦的那种都给删干净了。”删干净了?白思韬切了页面去看微博。白石上了热搜的话题下,评论区清一色的一边倒,偶尔看见一两条明显是反驳的微博,原博的评论也看不到了。“查得到lp地址么?”白思韬捏着眉心问他。“我刚刚问了技术部,说lp地址用了好几个rou鸡,应该是专业人土做的,技术应该还挺不错的,扫尾扫的很干净。”“收钱黑人的那家公司,好像连服务器都被重置了。”“技术部的托人打听了,那家公司自已都打不开服务器,官网页面一打开就是蓝底白字《刑法》 截图“怎么这么久还没醒啊。”陈姐打着毛线,忍不住又看了眼挂钟,“你是不是算错剂量了?”“就一剂镇定,不至于算错。”医务室的大夫咕哝着,“估计是最近一直没休息好,睡得沉了点。”大夫说着,帮他退着量血压的带子,“啥都正常,你别老说玄乎的吓我。”“主要是他不让送医院,就有点棘手。”陈姐拿毛衣针戳了戳头发,“刚来的时候就说过,没别的诉求,反正就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去医院。”“脑癌就这么挨着?”大夫看了一圈自已的药架子,“咱这儿能给他用的止痛剂可有限,现在他发病了脸都是白的,真要是再等等情况更严重了,杜冷d都未必能起效果的时候…你说他该怎么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陈姐深深地叹了口气,“我看他也是个能忍的,那天疼的他人都快昏过去了,我说让吃点止痛药,他说吃了也没用…”两个人沉默了起来,只余下电视剧播放的声音。“你知道他今天晚上是因为什么…这样的么?”大夫比划了个手势,还不免觉得瘆得慌。大晚上十点多不知怎么忽然就疯了,在走廊里连喊带哭吵吵的厉害,见着陈姐了哭的连气儿都喘不匀,一边喊着“姐姐”一边叨叨着什么“他出事了,我得去看他”。把同一楼层的仨大爷吓得差点集体犯心脏病。杜爷爷非说他是中了邪,端着盐罐子就往他身上撒。好在最后给他打了一针镇定,人算是安静下来了,可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发了疯,根本就没人知道。“他好像是…我也不知道,我刚刚过来之前看了眼他屋里的东西,应该是正看着电脑就疯了。”陈姐指了指谭乐房间的方向,“你要不去看看?”“看电脑就疯了?不会是大半夜看鬼片了吧。”大夫干笑两声,压低声音换了个话题。“我听说好像仁心那边出了点事,网上消息删的快,我朋友给我发了个截图,说有个神经外科的医生因为误诊还是什么的,被患者打成重伤了…”“真的假的?”陈姐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眉毛恨不得挑到天上去,“截图呢?让我看看,仁心今年都出了多少事儿了,那儿的医生怎么老是惹事…”
两个人正说着,病床上安睡的谭乐轻轻咳嗽了一声,大夫立马凑过来瞅着,见他幽幽转醒这才算松了口气。“还行么?还难受不?”陈姐放下毛线活也凑了过来,“喝点水润润嗓子?”谭乐摇了摇头,防备的看着两人,见陈姐伸手要帮他压被角,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陈姐像是没看见一样,继续帮他压着被角说着,“再歇一会早饭就该好了,你今晚就在这儿睡,要是哪儿不舒服了随时喊…大夫就在隔壁的那屋。”见他点头,大夫和陈姐交换了个眼神就往外走。两个人出了门不知道悉悉索索的在说些什么,谭乐翻身看向医务室的窗户,从床上坐了起来。他记得路。他一直记得路。出了这里,只要一直向南走,只要走出这座山,他就能找到白石。记忆混沌,许多往日的回忆重叠在一起。站在公交站旁边,他只想等来一辆能奔向他的车子。他不记得目的地叫什么,或许是仁心医院…或许是f市重点一中…再或许是名山华府…到底…到底是哪里…他眼睛死死地盯着站牌上模糊不清的字迹,寻找着自已的目的地…没有…好像都没有…公交车站牌上,似乎没有他想要去的地方,甚至连一个他熟悉的地方都没有…有车子停靠在站牌边,他看见司机打开车门不耐烦的看着他问着,“上不上车?”谭乐点头又摇头,茫然地看着司机。司机没什么耐性,等了几十秒钟见他还在发呆,索性关了车门离开。谭乐摸着空荡荡的口袋,咬的嘴唇都发了白。他没有钱…姐姐说,二十块是笔不小的开支,顶她好几天的工钱,够全家一周的嚼谷,更何况现在朱涛病了处处都得用钱…“谭乐…谭乐…”远处陈姐挥着胳膊唤他,“你去哪儿,快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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