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光流动,湛蓝的枪缨被鲜血染得通红,转眼收割无数生命。
第七天,陆家军所剩的士兵,不到三百人。
澄影悠然的挥舞着手中的兵器,第七天交战,她应付秀吉是越来越轻松,同时,也越来越残暴。
像是要讨回那些si去士兵的x命一样。
秀吉勉强挡下她的攻击,看着斗志越发高昂的日军,心里暗暗的有些不安。
这几天,这家伙像是盯上了他一样,不要命的斩杀守备的士兵,一路直冲着大本营来,结果还真的给他闯进来了,但外头,陆家军的士兵却是兵败如山倒,这样不顾情势的将领,怎麽可能会是名能将?
看来前面几次,只是他运气好罢了。
秀吉想着,再次推开对方的枪身,挥刀应战,澄影依旧一身黑袍,宽大的斗篷盖住了容貌,从容的应对秀吉凶猛的攻势。
不说别的,这个人的单独战斗能力相当恐怖。
秀吉想着,额间透出了薄汗,胯下的马匹发出了阵阵哀嚎,显然t力有些不支,对方的黑马却依旧狂暴的刨着宽大的蹄子,灿金se的眼带着狂野的气息,喷着炙热的气息。
同样,牠的主人也是从容无b,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提枪,宛如si神。
但si神??也该走了。
「哐啷——」
「这里可不是中国人的地盘,你希望怎麽离开?」
雪白的刀刃划破空气,澄影将银枪一横,挡下了破空劈下的太刀,扯了缰绳,黑马迅速地退开了一大段距离,身穿冰蓝铠甲的武将驾着马,挡在秀吉面前,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
澄影冷哼了声,正想上前,却发现四周不知何时,己经包围了无数的日本兵,各个握着白刃,步步b近。
「嘶——」
黑马暴躁的剁了下马蹄,扬起了沙尘,似乎对四周的压迫感感到厌烦,澄影脸上却依旧不见一丝慌乱。
「久闻陆将军大名,今日幸得一见,不如请将军留下来,做个客,可好?」
光秀提着刀,脸上满是从容,看着眼前的一人一马,澄影鄙视的笑了声,压低了声线开口,「明智大人好大的面子,本将军身为朝廷使节,岂是小小日本能留得下的。」
光秀微微愣了下,总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一时却也想不起来,便开口道,「将军,陆家军如今只剩少数老弱残兵,你还想战下去?不如坐下来谈谈,或许还有将军的一条生路。」
被朝廷派来反击日本,即今却落得兵破将俘的下场,就算活着逃回朝廷,那基本上也不用活了。
光秀想着,如今四面楚歌的状态下,唯有屈服日本才是这名将领的唯一选择,不是吗?
但为何,他感觉不到这个人有任何一丝紧张?
「简直找si啊,日本鬼子们??」澄影低声的说着,银枪缓缓提起,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闪耀的枪尖上,鲜红的枪缨晃动,上头挂着的玉葫芦轻轻摇晃??「在你们选择开战的那一刻,便再也没有和本将军商谈的资格。」
右手扶上枪身,澄影微微眯起眼,接着银光流动,行云流水一般,在身周行了一圈後,再次收枪,黑马喷了喷鼻息,面带不屑,抬步往军营外走去,同时银光流转,无声无息。
漆黑的身影消失在所有人面前,光秀才猛的回过神,看着眼前一地的屍t和血水,瞳孔猛的一缩,秀吉倒ch0u了一口凉气,「怎??怎麽回事?」
一下子就si了四十几人——
光秀摇了摇头,脸上透着震惊,刚刚脑子里一片恍惚,回神就已经??
「简直??来人!追上去!」
秀吉咬了咬牙,高声一呼,所有人顿时高呼了起来,光秀却总觉得哪里不对,蜜金se的眼中透出浓浓的不安。
陆澄影太过冷静,就像是一切都掌握在他的手心里一样??
光秀思量了一阵,拦下了想要冲出去追回敌将的秀吉,第一天的那种不安渐渐的又涌上了心头,不知为何的,感觉脑子里一片慌乱,总觉得有什麽东西被他忽略了。
但接下来的几日,丰臣明智军将所剩不到五百人的陆家军b进了一处山谷,因为天se昏暗而收兵後,光秀变待在主帐中一次又一次的推演着眼前的地图,却怎麽也想不出让自己如此心慌的原因。
这一路都很顺利。
光秀回想着,从那天晚上後,日本军就开始了大逆袭,第一天陆家军还打了个五五波,但越到後面变越衰弱,si亡人数不段上升,到现在剩不到一开始的六分之一,而丰臣明智军除了第一天阵亡的士兵外,几乎没再出现si伤,按理来说,应该没什麽好担心的才是,但心情就是平静不下来。
而且那之後,探子也很顺利的回传了每天的讯息,虽然有几次险些被发现,但也没出事??
「光秀,你也该去吃饭了,接下来只要剿灭陆家军,我们就胜了,稍微休息下吧。」
正当光秀焦虑得不能自己的时候,秀吉爽朗的声音传来,只见他微微蹙着眉头,端着一碗军粮进了帐内,光秀脸上掩去了焦虑,恢复了平常从容的笑,看着他,出言调侃道,「秀吉,皱着眉头会加速老化的。」
「那你就让我省点心,也不想想是谁的错。」秀吉没好气的说着,在军帐中了个地方坐下後便开始吃起晚饭,光秀瞥了眼里头放着的配料,毫不犹豫的??「光秀!别把食物搅和在一起吃!」
「这样b较省时间。」
「简直糟蹋食物!」
「秀吉,你是政宗上身了?」
「完全不是这麽一回事!」
日本军得主帐吵闹着,营区隐约散发着轻快的氛围,敌方的军营却进入了警备状态,仅剩的五百名士兵一丝不苟了列队,站在营帐外,队伍正前方,一名士兵抓着一名不断挣扎的男人,骑在黑马背上的澄影慵懒的笑着,彷佛一头玩弄猎物的大猫,看着这名男人,悠悠的开口,「说起来,这几天还真要感谢你的协助,要是你没这麽尽责的回报我军的位置,我们还真没信心。」
「呜!呜呜呜呜——」
男人的嘴被塞了布块,此时完全无法说话,但看他快哭出来的样子,澄影脸上露出了嘲弄的笑容,「恭喜你,带着你的同伴来到了陷阱内。」
「将军,已经取得联系。」
一名传令兵驾着马跑向她的面前,恭敬地低下头,澄影微微颔首,「接下来由你负责两军间的联系。」
「是。」
士兵坚定地回应着,澄影转头看向眼前列队整齐的士兵们,他们脸上全无连日败仗的失意,只有满满的斗志,一个个磨利了爪牙,准备撕裂眼前的敌人。
「今晚,我们大闹一场。」澄影微微扬起嘴角,眼底的杀机蹦现,森森冷酷的杀意清楚了传给在场的每一人,「这几天的隐忍,让我们一次讨回来!」
「噢!噢!噢!噢!」
「我们走!」
澄影一声大喝,黑马嘶鸣着奔腾而出,陆家军点起了火把,冲出了藏身的树林,冲向驻扎在山谷口的丰臣明智军,在塔上戒备的士兵立刻发现了动静,主帐中的秀吉微微皱起眉头,「这是垂si挣扎?」
五百人能做些什麽,夜袭还这般大张旗鼓的,到底有没有常识,这家伙真知道夜袭是什麽吗??
「对方恐怕是宁si不屈的x子,跟某人挺像的。」
光秀依旧盯着地图,一面开口,一面感受着逐渐加深的不安,抬头看向秀吉,「夜晚对阵,相当不利,很容易伤到自己人。」
「我们有人数优势,出去围捕他们?」
光秀望着地图,微微点头,「把他们b入山谷,火pa0队会伺机行动。」
「好。」
秀吉转身离开主帐,光秀也接着离开,召集了自己的部队,此时和第一批守卫士兵冲突的陆家军露出了败势,却依旧僵持着,当秀吉带着其他士兵冲出营地时,陆家军开始缓缓的退入山谷之中,澄影带了几人藏入山林,看着底下的战况,泡了个眼神给那名传令兵,後者领命後上马如箭一般疾驰而出。
看着他离去,澄影微微扬起嘴角,偏头看向自己身边的男人,「王叔,你觉得这两个武将,能活吗?」
「小姐自有计较,要他们活,他们si不了,要他们si,他们活不成。」王怀冷静的应道,接着轻轻叹了口气,「此战遇上小姐,是这两位的大不幸。」
听他这麽说,澄影耸了耸肩,眼底闪过一抹兴灾乐祸,「怎麽会呢,这可是??他们的荣幸。」
澄影说着,望向山谷底部时,微微撇下嘴角,看着终於现身的那道冰蓝se身影,眼底透出一抹不满。
良药苦口利於病,忠言逆耳利於行,这个人却不听她的最後通牒,不退不谈,她也不打算留情面了。
澄影缓缓闭上眼,同时,在丰臣军後方的明智军突然听见了身後传来了阵阵嘶吼声,还没回头,白刃早已挥下。
「光秀大人!後方有敌袭!是——是陆家军!至少两千人!」
传令兵大叫道,光秀也早已回过头,错愕的看着不知道从哪冒出了的部队,一面指挥将士应敌,心底同时一阵发凉。
怎麽回事?
为什麽背後也有敌人?
「光秀!敌将出现了,前线要溃败了!」
秀吉驾着马赶到了他的身边,肩上的伤口又被t0ng穿了一次,正不断的冒着鲜血,看见背後的敌人,双眼微微地瞪大,一脸不敢置信,「怎麽回事?」
「被摆了一道。」
已经恢复冷静的光秀拔刀应战,一面开口,「前几日那些陆家士兵根本没si,而是等着两军退去後,潜伏到我们背後,为的就是这一刻!」
「你是说,陆澄影一路吃败仗,都是为了安cha这些人?」
秀吉挥舞太刀,将一名敌兵斩下马背,一面暗暗後悔,刚刚一路追击,现在已经离营区很远了,退无可退,完全被包围,陷入劣势的反而成了他们!
「敌将速速投降!」
「速速投降!」
陆家军突然齐声呼喊道,秀吉觉得奇怪,他听不懂中文,但看光秀咬紧牙关,也大概猜到了是什麽意思,心里顿时一阵凄凉。
虽然不想承认,但??丰臣明智军??已经败了。
完全的败了。
「喝!」
秀吉正恍神时,一柄大刀砍下,光秀及时察觉,提刀挡下,对方力道之大,光秀脸上透出一抹吃力,眼前的中原汉子却突然的收势,大喝了声,一刀就要劈下,这会又突然地停了下来,双眼定格在他衣服上的家徽上。
「两位公子可是敌将丰臣秀吉和明智光秀?」中原汉子沉声问道,光秀看了看四周,却发现所有的日本士兵si的si,没si的也都已经被陆家军控制起来。
这场胜负已分。
「是。」
光秀收敛起脸上的笑,换上一脸严肃,看着眼前的汉子,做好了对方发狠要抓人的心理准备,却不想对方在马背上拱了拱手,身上的杀意悄悄收起,「在下为陆家军副将王怀,两位,陆将军有请。」
说完,王怀b了个「请」的手势,光秀转达了王怀的意思给秀吉,两人交换了视线,便随着王怀走向陆家军的军营。
如今,没有选择的是他们。
光秀咬了咬牙,脸上透出不甘和自责,秀吉身x1了口气,平复自己的情绪,拍了拍他的肩,「你尽力了。」
「真是个烂好人??」光秀嘲讽的一笑,秀吉顿时一阵沈默,「我可是??宁可你现在拚命的痛骂我一顿,我的罪恶感还会稍微轻一些??」
如果听了那nv人的,一开始就和陆澄影谈谈,画面会好看很多吧?
都怪他,对自己的谋划能力太过自信,低估了对方的能力??
「谁也没料到一个新来的将领会这般狡诈,光秀,这本就是必败的局,你已经挽回了够多。」秀吉闭上双眼,「是我的错,不该把你叫来。」
「??果然是个烂好人。」
能谈什麽?
不论付出什麽代价,他必须让秀吉完好无缺地回到日本。
日本,不能没有丰臣秀吉。
但少了个明智光秀,无妨。
「走吧,我们去见见敌方的总大将。」
说着,三人来到了军营前,光秀看着摇曳的营火,脑海里再次顿时响起了那晚那名自称「影儿」的少nv所说的话。
「能离开就快离开这地方,日本军注定是陆家军的祭品。」
早知道??就听她的。
光秀正自责着,秀吉却突然的开了口,说的却是日文,毫不意外的,王怀明显地听不懂,只是回头看了他一眼,便继续前进。
光秀有些不解的是,秀吉问的是,「你们会怎麽处理士兵们?」
这不是废话,当然全部抓回中国,再不然就是杀了,不是吗?
这样的状况,怎麽可能有生还者,明朝正想着没方法震慑四周的藩属,这不拿日本开刀,要拿什麽??
等等,这还真不是不可能??
光秀眼底闪过一抹希望。
听说陆澄影和朝廷有些过节,说不定,他没打算杀了那些人?
「哼??」
趴在床沿的某人闷哼了声,有些艰难的撑起身t,光秀打了个呵欠,昨晚不知道什麽时候睡着了,看看外头天se都亮了??
「影儿啊,再不起床可就没早饭吃了??」光秀低声地说着,却不料身後传来她冷淡的声音。
「既然在我帐内睡了一晚,拿碗早饭过来,你一点也不亏吧。」
澄影淡淡的看着眼前的人,着他疲惫的样子,还是忍不住怼了他一句,身t动不了,但眼睛倒是还转得动,她刚刚看了四周一会,发现根本没东西吃,这个人也照顾病人照顾得太不专业了??
心里腹诽着,澄影却发现光秀完全没半点反应,有些疑惑的蹙起眉头,光秀起身後她就没办法看到他,也不知道怎麽了,「狐狸?」
有些不确定的叫了声,却依旧没有回应,澄影莫名的心里一阵着急,不是吧?狐狸这样就给气走了?他平常不是??
「吓到了?」
正当她紧张起来,光秀带着笑意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澄影脸上的焦急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淡漠的看着很自然地坐到她床上的男人,心里一阵复杂。
??一醒来就被这狐狸耍,她??还能说什麽??
澄影默默地看着他,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故意的,只要她想看他,他坐着的位置,她只要睁开眼就能看见他那张看不透的笑脸。
「你昨晚怎麽会出现在那里?」
无言的看了他好一会,澄影决定先确定这件事,虽然心里知道他应该不会做什麽有害於陆家军的事,但她还是得问,光秀似乎没料到她会问这问题,有些惊讶地眨了下眼。
因为担心?
不行,不能这麽说,光秀思考了下,最後g起一抹笑,心不在焉地转开头,「谁知道呢,说不定我是去缅怀上次看见的美景。」
上次?
美景?
澄影愣了一愣,一时没听懂,随後点了点头,「那处湖泊的夜se的确不错,值得一再欣赏。」
听她这麽说,光秀缓缓地转过头看向她那一脸的单纯,显然??她的思路跟自己不在一条线上,所以根本没ga0懂自己说的是什麽!
「夜景怎麽b得上美人。」
「山里没有美人,发情去其他地方b较实际。」
「??」
满满的淡然,满满的无视,一点浪漫或是醋味也没有!
光秀突然很想敲开这家伙的脑袋看看这nv孩的脑子运作是怎麽回事,联想结构太奇怪了!
这句话要是用在其他人身上,他需要这样提示吗!
「??你??生气了?」
看光秀好一会不说话,澄影拉了下他的衣角,眼底透出一丝不安,「我又没阻止你,作为使节你的行动完全自由,而且你昨天还救了我的命,我还没问你,想要什麽报酬,要不说完话你再去??」
??
光秀有些无奈地看着眼前的少nv,总觉得自己的路??好漫长。
怎麽之前都没发现这家伙这麽迟钝??
收起这个凄凉的发现,光秀扬起笑容,「那麽陆大将军打算怎麽回报我?」
「??」澄影沈默了一阵,「我??」
能拿什麽回报给他?
澄影想说出点东西来,却发现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留下的家产是为了过日子的,而这狐狸贵为大名,估计也不要这些,他说上山去看美人,但她又不知道他的审美观如何,而且她也不想做这种出卖nvx同袍的事,那??
看着一脸茫然的澄影,那张一贯严肃的脸上出现了难得的傻气,看的光秀微微g起嘴角,叹了口气,悠悠地起身抚平衣服的摺痕,「你慢慢想,我去弄点吃的回来。」
「??好。」
澄影微微点头,但心头突然一道灵光闪过,她连忙撑起身t,拉住他的衣角,勉强移动传来的剧痛差点没让她又倒回去,眼前也因为失血过多而糊成一片,见她这样乱来,光秀连忙回身扶着她躺回榻上,「小姐,想si的话也不是这麽si的。」
没好气地看着她又再度惨白的小脸和额间透出了冷汗,光秀微微蹙起眉头,「不想我走就直说。」
嘴上说着,光秀手上的动作却异常的温柔,可惜某人没心思去在意这点细节,而是认真的看着他,「狐狸,我能信你吗?」
我想信你,把你当自己人,相信你永远会是那个跟我一起研究阵法的白狐狸,虽然有时候笨笨的,老是一脚踩进陷阱,有时候又很ai捉弄人,但如果有你在,听着你的声音,总是让人很愉快。
澄影在心里默默地说着,一双眼前所未有真挚地看着他,却是让光秀一阵心惊。
我能信你吗?
光秀的手微微一僵,这个问题??他曾经回答过很多次,第一次的肯定,第二次的果决,第三次的坚定,第四次的迟疑,一直到後来??
他总是用高深莫测的笑容,故作心不在焉的看向他处,说上一句「谁知道呢?」
只有一人,对他交付信任。
其他人??就算他曾说过,自己绝对可信,他们还是一一的背叛了他。
他该怎麽回答她?
澄影看着他一瞬间有些恍神的脸se,脸上的笑容渐渐褪,慢慢的有些难看了起来。
是她错了?他只是碰巧救了她,果然还是不能对这只狐狸交付信任吗?
其实是她会错意了?
为什麽要迟疑?
为什麽不回答我?
我想把你当自己人的这一刻你却犹豫了,那之前你跟我谈笑风生的那些时间又是怎麽回事?
澄影有些茫然地看着他,有些无法理解这阵沈默的意义。
脑海里充满了无数的为什麽,但最後留下的,只剩??
失望。
「算了。」
澄影语调一冷,明显地透出一抹不悦,不等光秀解释便大喝了声,「王怀!立刻给我过来!」
既然不能信,接下来要做的事绝对不能有一丝风声漏出去,接下来要看紧这只白狐狸才行。
澄影想着,心里却一阵烦躁,知道自己无理取闹,但吼都吼了,现在又不能说些什麽,就这样吧,反正什麽使节的,也只是她想抓个人回到中原的藉口而已,好方便她敲诈说服皇帝的仲介金,本来就没必要深交,不是吗?
当初算计这个人来,也只是喜欢听他的声音而已,其他什麽也没有。
澄影越想越委屈,却也不知道自己有什麽好委屈的,做决定、c刀的都是她,她有什麽好委屈的?
此时正在帐外来回踱步的王怀,正在想昨天那番开导到底是对是错时,一道严厉的声音从主帐内传来,而且似乎还是??「小??小姐?」
王怀有些发愣,但作为军人的本能还是让他快步走到了帐前,大声通报,「末将王怀??」
「进来!」
澄影忍下咳嗽的冲动,收起脑子里越来越混乱的思绪,再次坐起身来,光秀微微瞪大了眼站在一旁,张口想说些什麽,却被她杀意凛冽的眼刀子b了回去,王怀看着眼前的人,差点没哭出来。
小姐醒了!
这??这??
王怀心里激动的同时,却也觉得哪里有些奇怪,怎麽小姐一醒就发这麽大的火?
那眼神像是想杀人似的??
「传我命令,所有人,挂上白布,换上素衣,对外就说,我受贼人伏击而si,全军维持备战状态,但别给人发现我还活着,让大家表现的越凄惨越好。」
澄影说了几句,x口就痛的快喘不过气,无视王怀不解的眼神,挥了挥手便要他下去,虽然担心,但王怀知道,现在要紧的是传了小姐的命令,给了光秀一个眼神,示意他照顾好陆澄影後便快步离去。
王怀一走,澄影便再也忍不住,用力的咳了起来,一口鲜血溅在同盆中,光秀想上前,但才踏出一步,澄影的声音便悠悠地传来,「滚,我不想看到你。」
「影儿,你——」
「叫你滚你是听不懂是吗!」
夹杂着痛苦的喘息,澄影愤愤地开口。
那麽多复杂的情绪到最後都归结到了浓浓的失落感上,这种失落感也许只有她自己明白,好不容易,想要去相信一个跟陆家素昧平生的人。
要知道那个背叛陆家的人,曾经和父亲是多麽要好,最後却为了一己私利,让她身边的一切全部毁於一旦。
那之後,相信人,变得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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