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呢,向鹏这个人,让妹喜觉得不舒服。他的眼神和他的笑容都让妹喜觉得他有深不可测的可怕目的。向鹏走后,妹喜贴近我,担忧地问道。
“那人,靠的住吗?”
“怎么,你觉得他不行吗?”
“我觉得他怪怪的。”
“哪里怪了?”
“笑容。他笑得像一只温柔的老鼠。”
我也露出了和向鹏一样狡猾的笑容。妹喜立即捂住我的嘴巴,说道。
“不要学他。这样笑得太Yin森了。”
我张嘴,咬了咬妹喜的手指头,说道。
“你只是不习惯他对你亲切,所以才会感到不适。他这个人,对谁都没有好脸色。特别是我这种人。但是,你要相信他作为一个律师的能力。他不是一般人能请得起的。”
“哎呀,我都忘了问他怎么收费的。我的钱不多了。”
“你的钱去哪儿了?”
妹喜嚅嗫半天,不仅一句实话都说不出来,还想逃跑。幸好我及时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放到自己的腿上。我像是妹喜的摇篮,承载着她轻轻晃动。我极少对妹喜做出如此亲密得似恋人的举动。我对妹喜总有着一股无缘由的怨气,好像我如今的遭遇都是她害的,但是与此同时我又深知妹喜是无辜的。我尝试用男人的温柔去弥补以往对她的伤害。弥补女受害者,不是因为男凶手真心悔改,而是男凶手快要承受不了愧疚对于心灵的折磨。说到底,我还是为了自己。
“我的钱?什么我的钱?我的钱在银行里啊。”
“乞丐张都和我说了。”
“他和你说了什么?”
“医院那儿还差多少钱?”
妹喜诧异地盯着我看了许久,然后长叹一声,解释道。
“你不仅知道了推拿馆的事情,连我舅舅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啊。真不知道是乞丐张厉害,还是你厉害。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毕竟这件事情与你无关,我不想让你Cao心。我爹、也就是我亲舅舅,得了肺癌。现在在省医院做化疗。我已经陆陆续续给医院交了快十万块钱的押金了。之后还要花多少钱,我也不知道。哎,听天由命吧。商汶雍,我觉得我快要养不起你了。”
提款机没有钱,取款人自然是要走的。客厅静得如同我们俩都失去了呼吸。我们在屏息凝神的过程中等待对方的开口——开口说些什么都行。只是不要沉默。沉默会比发言更加伤人。我把额头贴在妹喜的脸边蹭了蹭,说道。
“我饿了。我要吃饭。”
“你是困了,不是饿了。”
“我今天睡得够多了的。”
“一点也不多。”
“你在和我唱反调。我知道我想要什么。”
“你不知道。你只是一个性格古怪的小屁孩。”
我默然地笑起来,把脸埋进妹喜的颈窝。我嗅到了中药草的味道。这是冯大夫和楠哥合作给客人在推拿时涂抹的舒筋配方。妹喜已完全适应与我的亲密举止。她扬起下巴,一边享受我的亲吻,一边摩挲我的头发。她坐在我的腿上,两只脚一晃一晃的。在我们温存的时候,有人砸响了家门。妹喜从身上跳下去,赶紧去开门。在这个短暂的途中,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打开门,是流着泪的气喘吁吁的徐姨。妹喜把徐姨带进屋里,然后倒茶拿纸,连忙关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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