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迟雨小心翼翼地凑过来,眼睛紧紧盯着他的嘴唇。喻安宵被他盯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和他的理解似乎不太一样。“等……”质疑的话还没有说出口,这个吻就先到来了。之前在和追求对象相处时,气氛到了,对方难免会提出一些请求。毕竟双方都是成年人,不应该在一个吻上别别扭扭,但是喻安宵觉得自己和对方身上似乎安装了同极的磁铁,连对方带着目的的靠近都会觉得无所适从,从而匆匆告别。可是此时此刻,喻安宵除了最初触碰时,下意识的惊骇,竟然不觉得恐惧和抗拒。或许程迟雨每一个亲昵的举动,都在无形中给他进行了脱敏。喻安宵久违地享受到亲密的触碰,也有些不可抑制地颤抖——和之前发抖的来由又大不相同。程迟雨虽然平时似乎天不怕地不怕,恨不得天天表白心意,但是真的得偿所愿,却又回归了他生涩的真面目。这个吻太青涩了,程迟雨甚至还轻轻咬了他一口,似乎很心急、也很兴奋,兴奋却又不得章法,恨不得把人一口吃下去。喻安宵嘶了一声,推拒了一下。这个动作似乎把他吓了一跳,程迟雨有些慌张地离开了他的嘴唇,很是不知所措,说:“对不起……不是故意咬你的。”反正都走到了这一步,怎么也不可能回头了。喻安宵有些自暴自弃,任凭罪恶感从头顶呼啸而过,闭了闭眼,说:“好笨。”程迟雨又凑近了,轻声说:“萨林,你教我。”喻安宵放松下来,靠在池壁上,还能听见半个院子外的声响——蒋娇龙似乎打开了窗户,在隔空呼唤柴舫帮忙去院外接服务生的送餐。很罪恶、很像偷情。“过来。”喻安宵叫他,抬手摸了摸他的脸颊,说,“不要把牙齿咬这么紧,我是什么仇人吗?”程迟雨的喉头上下滚动了一下,乖乖答道:“不是。”喻安宵笑了一下,尚能活动的那只手抓住了他后脑勺上的头发,主动去贴近他。程迟雨抖得更加厉害了,呼吸声沉重。这才是接吻。程迟雨颤抖着想。嘴唇相触、唇齿纠缠。程迟雨觉得自己头皮发麻,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愉悦感几乎冲破头皮。好香。喻安宵的洗发水是橘子味的,甜甜的味道萦绕在他的鼻尖。程迟雨太好教了,刚学会就迫不及待地想掌握掌控权,十分急切地将他紧紧压在池壁上,初学者的吻法近乎凶残。喻安宵越来越觉得程迟雨有点疯,他自己不需要换气,准备把他也憋死吗?
可是他 抽了一下手心今晚有焰火大会,住客们大多傍晚就出门,穿过一整条热闹的夜市街道,就能来到观看焰火的山坡。他们离开温泉时山庄内已经接近寂静无声,焰火大会在半个小时后就要开始,大家都忙着去找一个最佳的观看位置。喻安宵返回房间,就看见蒋煦给自己打了几个电话,自己都没接到。不过喻安宵经常失联,蒋煦也没有放在心上,给他发了消息,说先去找位置了,让他待会儿直接过去。柴舫忙着给蒋娇龙拎包买小吃,除了出门时通知了程迟雨一声,完全没了音信。门被笃笃敲了两声,未关紧的门缝里探出一颗脑袋。程迟雨行为上实在有些偷偷摸摸,小声说:“要不要去?”这种心虚感产生的主要原因是——他把喻安宵的嘴唇磕破了,下唇肿了一块,非常明显。喻安宵叹了口气,说:“干嘛,做贼似的,有话进来说。”程迟雨像是有些拘束似的,老老实实地在沙发上落座了,偷瞄了他好几眼,才说:“焰火大会要开始了。”喻安宵嗯了声,说:“我知道,他们先去找位置了。”程迟雨的眼神黏在他嘴唇上的伤口,看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来这里的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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