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昕这才意识到忘了关静音,连忙红着脸应着。等同学视线稍稍移开,程纾紧抿着唇,低声问:“这是学校发的吗?”“不是。”杨昕摆手:“这是刘念发朋友圈的。”杨昕说完便后悔了。她虽然对程纾的感情生活不了解,但都是同一个宿舍的,从平时的谈论以及她最近的反应,不难看出再和陈惟朔暧昧,也偶然听姜欢欢说过陈惟朔最近再追程纾。那她和刘念,不就相当于情敌之间的关系了?而刘念又在这种最糟心的时候发这些,以刘念在学院的交际圈,几乎是个人都有她的联系方式,现在发这些那不明摆着煽动舆论走向吗?“不是,纾纾我……”她话没说完,台上老师一个眼神忽然朝这边看来,只能讪讪闭上嘴巴。刘念?她昨天不是还在学校吗?悬着的心急速降落,内心泛着的酸水不断翻滚。她拿起一旁手机,试探的点开朋友圈。她好友很少,除却高中同学,大学加的好友也只有关系较好的。而刘念则是那段时间经常来宿舍找姜欢欢的时候加的。指尖顺着下滑, 暗chao另一个城市角落的排球场内。白炽的光线照亮着整个展厅, 偌大的场馆中间只留着颁奖台,而刚刚摘场上酣畅淋漓的选手都换了身衣服站在两侧。排球这项运动本就对身高有标准,此时望着对面各个身形高挑的男生, 等着颁奖的观众不禁拿出手机拍了几张。陆烨随手拿条毛巾擦拭着额间汗水, 余光瞥了眼身旁面色淡然的好友, 忍不住摇头感慨:“陈哥,对这次比赛取得胜利有什么想说的吗?”瞧着忽然伸到唇边的拳头, 陈惟朔侧身朝前面看了眼, 目不斜视道:“教练再看, 别搞我。”“那又怎么了, 不就是拉练吗,我求他拉爆我。”陆烨说着, 忍不住打趣:“你怎么回事儿,怎么这次打这么拼, 该不会为了某人吧, 那人是不是两个字叫程纾啊。”陈惟朔无论是球感还是技术来说都是数一数二的,再加上从小就练有童子功基础, 这也是为什么在军训的时候教练就找上门想让他加入。但他这人打球很随性,就好似没有乐趣般,从没在赛场上最好的发挥。为此教练没少找他谈话开导, 起初还有是小时候受了创伤,或者以前打球落下疾病,后来才知道, 这些都不是, 这人只是随性惯了。而今天这场比赛, 这人不知道什么情况,跟吃枪药了似的, 扣球一个比一个狠,根本不让对方转空子。“平常不都这样吗。”陈惟朔懒洋洋勾唇笑应着没搭理后面的调侃,话落的同时场馆内正好响起颁奖音乐。正好这时教练也走过来叮嘱着,瞧着眼前这副场景,陆烨吐槽地话只能生生咽了回去。这次参加比赛的基本都是各个学校的大学生,颁奖仪式和平常相比也稍隆重了点,但在隆重跟他们没关系,他们要做的就是排队走上去,一人戴个奖牌就好。从台上下来的时候,陆烨本能朝观众席瞥了眼,隐约中看到熟悉的人影,脚步微顿,随后像是不确定那般,又看了眼。而人群中的女生似乎也发现了他的眼神,正朝这边挥手。“完蛋了。”陆烨艰难吞咽着,同旁边人说:“我看到刘念了。”陈惟朔没抬眸,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摆弄着什么:“来找你的?”“……”陆烨明显被噎了下:“大哥,人明显来找你的好吗?”从口袋里拿出手机,陈惟朔淡淡睨了他一眼,嗓音很冷:“是吗?没看见。”“行吧。”陆烨也没理,故意伸手搭在好友肩上,语气贱嗖嗖地:“说实话,你现在是不是特别想闪现回江桐见程纾?”没给好友说话的机会,他又以一副过来人的姿态:“人追女孩不是这么追的,你得使用策略,欲拒还应,别老动不动发消息打电话黏着人。”后台来往脚步匆忙,两人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陈惟朔懒得抬眼:“你追过?”“当然。”陆烨极其自信地拍着胸膛:“以我对女孩子的了解,再结合程纾的性格,你这种黏人的肯定不管用,说不定人心里还觉得你烦。”说着,他笑嘻嘻地揽着好友:“我说的你能懂吗?”“懒得讲。”陈惟朔自顾自往旁边移了点儿,指尖勾着背包起身,淡声道:“我回去了,晚上聚会跟教练说声,不去了。”“回补觉?”陆烨问。“不是。”男人紧攥着手机没有回头,而是摆摆手,语气很冷,漠然的态度好像谁惹他了似的。“回江桐办点事儿。”曲夏如过来的时候正好听到这句话,看着男生离去的背影,她问:“陈惟朔去哪了?”这时,陆烨也才稍稍反应过来,他眨着眼语气有些不确定:“好像回江桐……?”“回学校了?”曲夏如反问:“今晚小叔请客吃饭,还有我们定的不是明天一块儿回去的吗?”陆烨:“不知道,估计回学校见某个人吧。”这件事他们两个作为近距离旁观者,彼此都心知肚明。曲夏如一副我都懂的‘啊’了声,又道:“对了,刘念在外面等你呢。”“等我?”“嗯。”她说:“她找陈惟朔,那我能让见吗?我就说陈惟朔不在。”说着,曲夏如模仿着刘念撩头发的姿势,故意夹着嗓说:“那帮我把陆烨叫出来吧。”“……”陆烨无语的撇着嘴角,合着他成备选了。“坏了,完蛋了。”曲夏如忽然合上手机,神色骤变语速也极快:“我去找陈惟朔说点事,你先去找刘念。”她边说边往前走,还不忘大声喊到:“靠,拖住刘念,等会老子去骂死她,她个杀千刀的,整日里闲得没事干啊,这么会找事。”陆烨望着一个两个都离去的身影,原本也想抬脚追上,可刚进来的队友又跟他说外面有人找他。而另一边。随着下课铃的打响,程纾垂眸看着辅导员前几分钟发来的消息,默默将手机屏幕合上。她收拾好东西,轻声说:“等会我就不跟你一起回去了。”杨昕手上动作微顿:“怎么了?你别多想,这件事肯定有解决的办法……”瞧着好友紧张的神色,她便意识到自己刚刚没表达清楚。她摇头,解释道:“没,导员刚刚叫我去一趟。”“啊?”杨昕不解地问:“导员找你干什么?不会因为这件事吧?”程纾默了一阵,原本想否认,可话到嘴边不禁转了话锋:“估计吧。”“没事。”杨昕安慰着:“咱辅导员是个明事理的,你别太紧张。”此时教室人走的差不多,两人也没再多聊,互相道了声再见便再次分开。其实这件事传播并没有多快,知道的基本都是他们学院的人,其他学院的除了那些特别爱看热闹的,基本也没人知道。但或许就是因为在本学院传播的事情,辅导员才会知道的这么快。但有一点杨昕说错了,他们辅导员并不是明事理的人。偌大的办公室内,除了再等她的辅导员还有两位在忙碌的老师。程纾独自站在门边,刚准备敲门的时候手里的手机再次振动。许是人的本能便是跌入黑暗中的妄想,拿出手机的那刻,她下意识以为是远在另一个城市的陈惟朔发来的消息,却没想到是许久没联系的程奕良。爸爸:【怎么不接电话?】爸爸:【上次我们约好的事情没忘吧?就定在今晚,等会我让王叔叔去接你。】望着这两条莫名其妙的消息,程纾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到了要和爸爸阿姨一起吃饭的时间。巨大的压力无形朝她压了下来,她无声地顺着气,过了将近一分钟后,回道:【不用,我自己过去就行】牙齿紧紧咬着唇瓣,她再次来到办公室门前,轻轻敲门示意。“进。”辅导员面对眼前一堆资料头也不抬道。得到应允,程纾才抬脚走进。辅导员是位中年男性,常年都穿着一件黑色夹克,梳着油光铮亮的发型。但许是上了年纪又或许是愁的,在其他老师都打扮绅士的时候,他额前脱发已经让他看起来老了最起码十岁。办公室很静,其他老师也都在忙自己的事情没有说话,程纾宛如犯了错的学生,双手背在后面乖乖地站在桌旁。直到过了将近两分钟左右,辅导员才从一堆资料里抬头。他抬头推着快掉到鼻尖的镜框,看着她说:“程纾是吧。”程纾小幅度点头,声音很低:“老师,您找我。”“嗯。”辅导员放下手上动作,顺手拿过角落泡好的茶水,吹着上面的浮沫,问:“最近在学校怎么样?快考试了压力很大吗?”程纾皱眉,一时间没搞懂导员其中的意思。她摇头:“还行,和之前一样。”“群里面的事情我看了。”老师撑着抬头纹朝她看了眼:“学生私生活老师不好干涉,但闹得太大对你自己和对学校的名声都不好,你这小姑娘我知道,看着柔弱听话老实,说实话,老师一开始是不信群里面说的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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