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的腹部,却有一个长长的刀疤,从肚脐上方一直横亘到肋骨。像是一条毒蛇,盘踞在男人最柔软的部位,似乎随时都能吞噬他。而他的胸前,臂膀上……还有数不清的新旧疤痕。触目惊心。“你看见了吗,你口中的小孩子打架,曾经差点要了我的命。”程鸢目瞪口呆,她从不知道那群纨绔子弟曾把霍九渊伤成这样。她呆愣了半晌,这才为自己辩解道:“可是我不知道,又不是我……”她想说“又不是我欺负你”。霍九渊眼中忽然迸出几丝火星,他冷冷地道:“对,你不知道,你怎么会关心我呢。”“你对我从来都是视而不见,对那群混蛋却笑yinyin的。”“可是他们却因为我是你家的仆人,因为我可以天天和你在一起,不停地毒打我!”“你欠我的!”霍九渊越说越怒。他忽然低头,一下子吻住了那两片嫣红的唇瓣。 我是野狗,你也不清白程鸢傻了,她吓得呜呜咽咽,所有的话都被霍九渊堵在唇里。他的吻又凶又野。迷迷糊糊中,程鸢察觉到……她陡然一惊,双腿用力踢了过去。“放开我,放开我!”霍九渊眼神Yin郁,“装什么贞洁烈妇,都和林初旭同居了一年了,别告诉我你们从没有过。”“你能和林初旭,和我为什么不可以?”他的声音骤然提高,“你嫌弃我,是不是?”听到这些话,程鸢抗拒的手和腿,忽然垂了下去。她羞愤交加。她要用事实,打他的脸!虽然,也许,没有什么用。可是她就要他知道,她不是那种人,不是他想的那种人!林初旭的父亲林东升,是她爷爷的学生。林东升聪明好学,家境贫寒,是程家一直资助他上完大学,又扶植他成为珠宝商人。她和林初旭青梅竹马,小时候总在一起玩,两个人总被长辈打趣。后来林初旭出国读书,他们有几年没见,但是一直有联系。程家破产后,林父林母并没有嫌弃她,反而一直说她就是他们期盼的儿媳妇,非要她来林家住。林初旭有私宅,一开始他们想让她住林初旭那里,她没有答应。虽然这年头婚前性行为根本不算什么,但是程鸢不想让别人说闲话。
她和林初旭之间什么都没有,霍九渊凭什么冤枉她!窗外,忽然响起一声惊雷,瞬间大雨倾盆。三月北方的天气,说变就变。无数雨线,从天降落,笼罩大地,滋润万物。小草奋力破土而出,花朵静悄悄地绽放。院中几棵桃树,胭脂一样的花瓣沾满了雨水,万千水珠滚动着,凝聚着,又扑簌着落到地上。屋内的气温节节攀升。霍九渊也没想到程鸢忽然就放弃了抵抗,他还以为是程鸢被他说中了心虚,心里更加恼火。他恨程鸢,恨林初旭,也恨自己。是他无能,才让林初旭有机可乘。他恼了一阵,又忽然笑了。他喃喃地道:“也好,我又不在意这个。”他的语气里带着嘲弄,“说起来,我们也不是第一次赤诚相见了。”程鸢的眼角不自觉地落下一滴泪,她知道霍九渊在说什么。那一年,霍九渊被吴希文那伙人打得厉害,躲在他住的阁楼里一天一夜都没出门。程鸢听仆人说了,好心拿了药前去看望。霍九渊一直莫名地讨厌她,她也存了心思,希望借这个机会,能让他对她改观。那个阁楼,逼仄,压抑,简陋。十四岁的程鸢又娇又美,穿着白色流苏盘扣外套和绿色真丝提花半身裙,头发用一个翡翠簪子挽起,细白的手腕上套着价值千万的古董翡翠镯。满身污血的少年躺在榻榻米上,身子又瘦又长,似乎只剩下一把骨头,唯独一双眼睛,像野狗般闪闪发亮。两个人形成极强的反差。程鸢小心翼翼地提着裙摆,劝他不要再和吴希文他们起冲突,劝他吃药。她说话的时候,裙摆不小心蹭到榻榻米上面的血,她不自觉地皱眉,后退了一步。这个举动激怒了霍九渊。他竟然不顾她哭喊反抗,把她的外套,裙子,内衣……一件一件地脱了下来。“程鸢,你就是个伪君子。”“你的朋友们欺负我,你不去阻拦他们,却跑这里来说我,你和那些人又有什么区别?”“少假慈悲了,在你眼里,我的命都没你一条裙子重要吧。”其实,程鸢是因为这条裙子是nainai送的生日礼物,所以格外爱惜。但是霍九渊疯狂的举动吓到她了,她根本想不到解释,就哭着抱着衣服落荒而逃。自此,她躲了霍九渊几个月,直到霍家来人把他接走。程鸢想到这里,又觉得有些委屈。当年,她也没有坐视不管,但是少年野性,打起来一个个不顾性命,她哪里拉的住。霍九渊被打得狠,下手更狠,那群纨绔子弟也时不时地浑身挂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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