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地,季楹顺势思考而冒出的这个念头,给自己都惊出一身鸡皮疙瘩。因为最可怕的是,说不定已经有人这么想,甚至这么做过了。见人已然想明白了关窍,alpha便接着说:“是,但有一个前提,他们需要一个原生体。不过被盯上的不是我,而是我妈妈。所以她逃离了原本生活的地方,隐姓埋名,后来生下孩子。”“她跟我说,我们的这种血型不能被那些人拿到样本,但也不能灭绝,而是要传承下去。”传承血缘需要生下孩子,可牧防先前是棵不开花的铁树,同时他不信任也不想把任何人牵涉进来,所以唯有自己植入孕囊。大体就是这么个故事,虽然有很大一块框架背景以及诸多细节,alpha都还没说全。而季楹只是点点头,没再多问了。别的框架背景什么的季楹不想去猜了,唯有一点——牧防的母亲若是这般被人“盯上”过的人物,那她意外去世的那场车祸,当真是个意外吗?一转眼,已经到了晚上七点钟。牧防该到酒吧上班了,季楹这个甩手掌柜这次甩了这么长时间,也该去打个卡露个面,履行一下他作为吉祥物的职责。只是这次季楹不自己开车了,在外耗了那么些日子,他的头脑身心都需要放松!听说牧防是乘地铁过去,oga表示,那算我一个呗,我也坐地铁。牧防先行出门,体贴地买了符合季楹口味的热饮,在地铁站等他。oga则又恢复了平时高回头率的Jing致穿搭,坐扶梯下来时,地铁站台上的任何角度,一抬头看都是他。接过温暖的热饮,甜甜道一句:“谢啦。”7点钟过了晚高峰,地铁车厢里已经不是人挤人的密度了,两个人并排坐着,后来有个老婆婆从这边上车,季楹起身相让,却是拍了拍alpha的肩,“你好好坐着。”与此同时,季楹不知道的是在那地铁站的出口,arc所在街道的对面,有那么一个人孜孜不倦地蹲守着,就要在他这老板来到酒吧时把他截住。魏东一对季楹已经是思之若狂了。无论他爹发多大的脾气,骂他猪脑子、没出息,甚至请出家法,也阻止不了他就是要向季楹靠近的决心。魏东一也觉得自己是入魔了,也许季楹就是那修炼成Jing的狐狸,就让他甘被迷惑吧。就算丧失尊严,丢掉底线,他也把人得到手!人的偏执可怕,没脑子还被骄纵得一身臭毛病的人的偏执,就是恐怖的大杀器,而当他目睹心上人和上次那个alpha再度同时出现,还有说有笑的并肩走着,恐怖指数达到最大值。看着人身前那碍眼的肚子,魏东一是真的搞不懂,季楹到底什么时候换口味的?这种货色到底有什么好的?他就不膈应不嫌脏吗!不过魏大公子这次学聪明了,没有再不由分说地冲上去,而是忍了一口气,想着还是要抓紧时间把阻碍他道路的路障全都清除才好。
魏东一没有上帝视角,他不会知道本来季楹牧防两个人已经讲定了保持距离,就谁也不会再越界,其实到这里为止,已然没有再进一步的可能了。但魏公子偏要做这大红娘,把这两人的命运强行又扭到一起。进入酒吧的店门, 季楹一路上二楼,进到自己的办公室,而alpha则去换衣间更换工作制服, 马上要投入工作中了。牧防换好了衣服,出来路过吧台反光的边缘时, 还对着倒影整理了一下头发, 他的头发不久前才又剪短了一次,可孕期的雌性激素让他的头发长得特别快,几天工夫好像又恢复成没剪的长度了。这时, 酒吧大门又被推开, 一位不速之客走进来了。魏东一依旧华丽的做派,“财阀公子哥”的形象标签不需要用嘴说, 从头到脚的衣物都在无声彰显这一点。这哥儿们也算是走路带风,大长腿一跨进门边,店里的店员、顾客都很难不注意, 大家都知道他不是来喝酒的。横跨整个店面, 魏公子直直朝二楼季楹的办公室走去。他这回真的学聪明了,尽管心里憋着满腔愤恨和敌意,在路过年轻的孕夫alpha工作区域时,却一步没有逗留,一眼没多看。强忍着不泄露,不叫人家知道他的嫉妒。连牧防都抬眼悄悄打量了他, 魏东一却是表现的尤为举重若轻。季楹脱下外套,翘起二郎腿, 矜贵的猫科动物端坐在皮质小沙发, 他现在终于有时间系统地看一看医院爆炸的后续了。这件事儿闹得挺大的,各大媒体和平台都在争相报道, 哪里都能刷到新闻,只是季楹此刻刚拿起pad,正要点开新闻界面,办公室的门就被人推开了。有个人自说自话地进来:“楹楹,好久不见~”大公子应该是真拿季楹的办公室当自己地盘,门也不敲,还觉得没什么不对劲的。或者说,他就是有意为之。主打一个犯贱,你季楹看不惯就尽管骂我好了,这样你就不可能看不见我,只要能占据季楹的视线,管那么多呢。于魏大公子而言,心爱的oga的无视比什么都严重,礼貌、教养、尊严,都往后稍。可是季楹偏就不上他的当,只是抬了抬眼皮,淡淡问道:“你怎么来了?”诛心有很多种方式,季楹一向主张要透过现象看本质,对于有的人,你锋利的辞色、羞辱性的语言就能把对方的内心击穿,那可以为了达到目的而变得刻薄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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