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苦耐劳奖。当时把奖状拿回家,冯怡别提有多骄傲了,逢人就夸她家小诗可棒了。现在那张奖状还贴在书房墙上呢,字都褪没了,冯怡还是舍不得撕下来。陈诗想着,得了空,必须得去书房把那奖状撕了。要是让姑姑看见了,多抬不起头啊。眼睛向下一扫,抖个不停的腿不抖了,脸上笑容消失了。她盯着最下面人物关系介绍。爱人,周晚之。陈诗轻轻放下手机,终于知道南舟为什么肯告诉她笔名了,原来只是想告诉她——这位南舟向全世界公开的爱人,叫什么名字。南周的真正含义,可以是南舟和周晚之,也可以是,南舟的周晚之。anzhi南舟当真是一个浪漫的诗人,很会写诗,很会爱人,她会把爱人的名字刻在身上,刻进诗里,刻入灵魂里,然后先让全世界记住她,再让全世界记住她的爱人。她这么会浪漫,和她谈恋爱一定会很幸福,会在柴米油盐里幸福,会在一日三餐里幸福,会在春夏秋冬里幸福。她会和爱人待在温馨的房子里,点一盏台灯,写一首情诗,把情诗念出来,再用一个吻,把情诗含在嘴里,压在身下,她很有耐心,会把爱人的衣服一片一片地脱光,会和爱人亲吻到窒息,抚摸到颤抖,做爱到天亮。人怎么能不喝水呢,人怎么能不爱南舟呢。有那么多人爱南舟,但爱人那一栏里,只有一个人的名字。陈诗一向自信,觉得自己哪都好,天下第一好,她觉得爱上一个人就自卑的人都有病,可现在,她会因为南舟这么优秀而自卑,她好像也有病了。陈诗挤出笑脸,回了头。“看完了?”“嗯。”“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陈诗心里酸酸涩涩的,比吃了一百个柠檬还要酸,她突然有点小心眼了,真的不想再听南舟提起那位向全世界公开的爱人了。看名字,陈诗已经猜到,那个人可能是女人。是男是女都不重要了,南舟都爱成这样了,陈诗怎么可能还有机会。陈诗一脸忧伤地看着南舟,笑着说:“姑姑,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嗯?”陈诗拉开椅子,上前两步,陪着南舟站在没有光的地方。“你一直穿黑色衣服,会不会有一天,你会换上别的颜色的衣服。”南舟毫不犹豫道:“不会。”
陈诗明明是带着答案问问题,可是亲耳听到答案,还是失落了。陈诗没有掩饰什么,就算她想掩饰,也瞒不过南舟,南舟很聪明,什么都知道。有的人是复杂的附加题,有的人是简单的基础题,陈诗是白给的送分题。陈诗就站在那里,等着南舟来捡她,但南舟不会伸手的,白给的都不要。陈诗鼻子很酸,有哭意了,她仰起头,将泪眼对上南舟冷淡的眼,语气轻快道:“以后,我的名字,可不可以出现在你的人物关系介绍里呀?”“可以。”“真的吗?”“嗯。”“那我是你的谁?”南舟往后退,退到后背贴墙。“侄女,陈诗。”陈玉荣当时检查出来肝癌已经是晚期了,可以进行化疗,但是肝功能已经严重损伤,化疗只会加重肝脏损伤,医生不建议,因此他们放弃化疗了。陈玉荣最近吃什么吐什么,好几次呕出来血。陈玉荣不想住院,可病情越来越严重,不得不住院了。于是现在面临一个问题。长期住院,该怎么跟陈诗解释,夫妻俩商量一宿,早上,陈诗上学走了,陈宇松敲开南舟房门,他不好意思进去,站在外面。“哥,你进来。”陈宇松摆手说:“不用不用,我说两句话就走。”南舟只好站起来,走到陈宇松面前,“嗯,你说。”“是这样的,舟舟,老爷子身体越来越不行了,不能再一直待在家里了,以后估计得长期住院了,但是小诗那边,我们一直瞒着她,没敢告诉她……”南舟打断道:“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要瞒着陈诗,自己爷爷生病了,她不应该知道吗?难道瞒着她就是为她好吗?”“她还是个孩子。”南舟表示非常不理解,“她都成年了。”“在我这里,她不管长到多大,都是孩子。”南舟无奈道:“好吧,那我需要做什么?”“舟舟,小诗这不还有半个多月就要放寒假了嘛,那就得天天在家了,我担心,担心她知道她爷爷住院了,指定不放心,得往医院跑,医院人多嘴杂,再有谁跟她说点什么,可怎么办啊,你也知道,这孩子胆儿小,抗事能力不行,万一……”南舟听不下去了,“需要我做什么,你直说吧。”陈宇松咳两声,清清嗓子,“这段时间,你能带小诗去你市区那边的房子住一阵吗?那离家有点远,小诗不可能三天两头往家跑。”他看了南舟一眼,见南舟微微皱眉,补充说:“你放心,老爷子不会在医院待太久的,他也待不住,我们就在医院给他好好调理调理,等身子骨好点了,就让他回家,到时候你和小诗再一起回来,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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