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可如何是好?”柳芸彻底慌了神,一直压着恐惧再也抑制不住,双眼一黑,直接晕了过去。“芸姐,芸姐!”齐南看她倒在地上,赶紧从牛车上跑了下来,将人扶起。唤了半天都没法将人喊醒,齐南忙不迭抱着她上车,去了最近的医馆。两刻钟后。眼瞧着卯时过了大半,鹿笙都没见到柳芸来上工,正想着要不要去她家里看看,就看齐南扶着身上带伤的柳芸进了酒铺。“怎么了这是?!”鹿笙赶紧从柜台里走了出来。柳芸见到鹿笙,眼里的情绪再也绷不住,哭着道:“小笙,小笙你快帮帮我,帮帮我!”“芸姐姐,这是发生什么事了?”鹿笙忙把自己的巾帕递给她,让她擦擦眼泪。“小雨,小雨她、她被衙役抓走了!”柳芸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她边哭边说,把早上的事讲了一遍,“她让我去找人,可是我找不到啊!”“小笙,你能不能帮我去问问卓巡捕,小雨她到底怎么了?”听完柳芸的话,鹿笙马上就想起了在码头仓场看到的那一幕,那天不正好也是三个人。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鹿笙忍着没表现出异常,安抚柳芸道:“你先别着急,我这就去找渝姐姐。”青州城,道府衙门。阮芃放下笔,长长舒了一口气,对着祁枕书笑着道:“终于理出来了。”从拿了军粮仓的账册开始到今日,她与祁枕书二人就在一一核对仓内的出入账明细,终于将所有账目都核对过后,完整找出了千余条问题的条目。她们核对出来的条目,每一批次送进来的粮食,都有一部分是被分配到钦州军营。“你有没有觉得这条目有些问题?”祁枕书看了看自己手中整理出的账目。“你那边的账目里,是不是也没有定南粮行和王家粮铺送来的粮食?”阮芃问完。说来也是奇怪,阮芃整理的几百条有问题的账目里,竟然没有一条是跟定南粮行和王家有关的。当然定南粮行与王家也送了不少粮食进来,但他们送来的粮食,没有一袋是送往钦州军营的。“不仅如此。”祁枕书拿着自己手中的纸,走到阮芃的桌边,指着上面送货商铺的名字,“你有没有觉得太多了些?”而且这些送粮的除了一些米铺还有不少是个人货主。除了出入条目,祁枕书还将这些条目对应的商户列了出来,整理出来的将近二十几个商铺和货主。照理说军粮仓采购粮食,一般来说整个青州有十家左右基本就够了,可如今光是她手里的就有二十多家,如果加上阮芃手里的怕是要更多。“确实,我这应该也有二十多家。”阮芃翻了翻自己手里的账目,说道,“我现在也理一下。”“有些重复,等理出来一起核对看看。”祁枕书看了一眼她手里的册子,确实有几家铺子和人名是一样的。
“那也确实有些多了。”阮芃想了想说道。“应该是障眼法。”祁枕书说道。阮芃点了点头,认同她的说法。她指了指桌上的账册,又说道:“这里面应该有他们的同伙。”这个障眼法有两层,一层是不用定南粮行自己的名字,另一层是找了很多家一起送货,那样就很难找出到底是哪一家的货有问题。“同伙应当不会太多。”祁枕书猜测道。毕竟私下贩卖生铁可是死罪,一般人怕也是不敢参与其中的。“嗯。”阮芃又仔细整理了自己手里的商户,刚放下笔,长宁郡主便走了进来。“如何了?”“都已经核对出来了。”二人从自己的位置上站起来,与长宁郡主行了礼,将手里整理出的账目递给她。“这么多?”长宁郡主蹙眉道,随后她的目光落到一行字,抬起头看向祁枕书,神色微凝,“阮芃列出的名单,你可曾看过?”“还没。”祁枕书察觉到一丝异样,凝眉看向长宁郡主。长宁郡主将手中的纸递给她,祁枕书接过纸张,一下就看到了纸张中间的六个字,鹿儿庄鹿华诚。饶是祁枕书这样镇定的人,在看到这几个字后,也是愣了好一会。她怎么从来没听阿爹提起过,他给军粮仓送过粮食?心里隐隐浮现一个想法,祁枕书强自镇定下来,指着那几个字,转身与阮芃问道:“可有这一家的入账明细?”阮芃看到那名字后,也是明白过来什么一样,如果她没记错,祁枕书的娘子便是姓鹿。“有的。”阮芃忙回神找出原本的账本,翻到鹿华诚的那一行,“就这一条。”九月二十四,入库数目二百石,鹿儿庄鹿华诚。账目后面还有鹿华诚的画押签字。作者有话说: 后果祁枕书看到上面的日期,更是印证了心中的猜测。这一笔账目所记录的,正是鹿华诚过世前来青州送的那一批粮食。强压下心底掀起的惊涛骇浪,祁枕书如实道:“这一笔粮食确是阿爹送进来的,据我所知应该是王家介绍的。”空气静滞一瞬,长宁郡主神色凝重,看向祁枕书,缓缓开口道:“如果鹿华诚参与了王家贩卖生铁,你可知道于你来说后果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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